凶宅不凶宅的,她觉得无所谓。
她都死而复生了,还怕个毛线的凶宅?
真要是撞鬼了,不定谁吓谁呢。
再说了,这片土地几十年前一片焦土,战争时期死的人不要太多。
说不定脚下踩着的这片地死过人,四处都是凶宅。
凶宅多了,也就没必要害怕。
下定决心后,想要把这凶宅变成自己的还挺简单。
备考生中有亲戚就在县革委会的房管所上班,很快就把手续办妥。
举人老宅的房契也早就没有了,阮文交了五块钱的房屋产权证印花税费,拿到了盖着公章的崭新房契!
一共花了不到七十块钱。
两个月工资买房,要不是因为这凶宅名声在外,这便宜还真落不到阮文头上。
徐爱民当即组织人把这房子给打扫出来,他想着能尽快投入使用。
本来就以为交个电费就行了,哪曾想小阮老师出手阔绰,把这凶宅给买下来了。
阮文过去看了眼,其实就是个四合院,年久失修里面挺旧的,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不知道被谁扔的小石子儿给砸破了。
得先用报纸糊上,不然的话晚上透风太冷。
这些问题,徐爱民都想到了。
“小阮老师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房子收拾妥当。”今天晚上他们几个加班加点,清理干净糊上窗户,就差不多了。
明晚就能投入使用,他们就有了个遮风挡寒的地方学习备战高考。
阮文也没跟他客气,知道徐爱民在意什么,她直接表明,“咱们明天晚上开始上课,我这里有数理化的书,高考之前能教多少是多少。”
徐爱民要的就是这话,传达了阮文的意思,一群备考生们干劲更足,本就是生产线上的工人有的是力气和经验,一群人分工明确天还没黑透,这宅子就收拾了出来。
阮文半下午的时候就回了家。
周建明一路上犯嘀咕,“那你就是要住在县里,那么多人安全吗?”
万一谁起了歹意怎么办。
“不也有女同志吗?”准备高考的可不止男人们,很多女同志也在备战。
因为是在举人老宅里组织晚间学习,所以徐爱民初步计划给阮文招了五十人。
一人一毛一天还五块钱呢。
这五十人里,有十二个女同志。
“那也不行,要不我跟着你一块过去吧。”周建明觉得他家妹子那么好看一姑娘,被一群大老爷们包围着实在太危险了。
自己不跟着实在是不放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没人起歹意。
可万一有人想趁机拱走这颗小白菜呢?
不行。
周建明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去。”
“行吧,只要姑姑没意见就行。”
阮秀芝从儿子这里知道了阮文在折腾什么,她没有反对。
阮文真的像极了她爸妈,如出一辙的聪明,自学都能成材。
这样优秀的孩子,乡村山野困不住她,或许她人生的转折点就是这次考试呢?
“那我明天把你们俩住在那里用的东西送过去,努力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能苦着自己,知道吗?”
阮文抱着阮姑姑撒娇,“等过两年我跟哥出息了,接姑你去城里享福过好日子。”
“好,我等着你们俩出人头地。”
她柔软却又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劳作而粗糙了的手轻轻拂过阮文的头发,依稀看得出往日娟秀的面庞上露出祥和的笑。
……
阮秀芝是个利落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村里借了地板车,往车上堆满了俩孩子要用的东西——褥子枕头床单棉被,今年新做的棉裤和棉鞋,脸盆、牙刷、暖水瓶、晚上用来暖脚的热水瓶。
还有炭盆,阮文人瘦体虚最怕过冬天,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光有暖水瓶不够,最好再弄个炭盆。
阮秀芝把家里那一袋煤都放到了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
她找了个床单,盖在上面,然后用麻绳捆了个结实,这才拉着车子出门。
隔壁王明田家的瞧到阮秀芝拉车往外去,好奇问了句,“建明他妈,你这是干什么去?”
隐约着像是看到床大红牡丹花的棉被,这是要搬家?
“没事,送点东西。”阮秀芝笑了笑,拉着车往村口去。
出了村口就是公路,倒是没费太大的劲。
到了前门大街的举人老宅,看着那掉了色的朱红大门,阮秀芝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少女时代。
那会儿,她和娘住的小宅院都比这举人老宅气派,更别提阮家老宅了。
叹了口气,阮秀芝拿钥匙开门,把东西一样样的搬了进去。
……
阮文最近不算太忙,陈主任知道她要准备高考,就尽可能的不让阮文干繁琐细碎的活。
这让郭安娜挺不服气的,“不定考不考得上呢,这要是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主任还要继续惯着她?那阮文不就是天天在办公室磨洋工,打着高考的名义就不用干活?”
这话,郭安娜不敢当面跟陈主任说。她也不傻,知道邱爱梅家有备考生,和阮文一个鼻孔出气,郭安娜特意避开邱爱梅。
她私底下和刘春红吐槽。
刘春红上下打量着郭安娜,瞧得安娜小姐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