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传呼机又响了起来,温海洋探身去够,一把从沈卉手里抢过来。
沈卉:“你干嘛啊?”
“肯定是骆窈对象呼来的,我去逗逗他。”酒意上头就想使坏,温海洋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拎着传呼机就往大堂走。
纪亭衍放下听筒没多久,电话就回过来了,他眼中浮起笑意,接起来问:“窈窈?”
“骆窈喝多了,在我这儿睡着呢,你有事儿和我说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令纪亭衍一怔,脸色骤然变冷:“你是谁?”
那头打了个嗝,语气吊儿郎当:“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有事儿说事儿啊,没事儿我挂了。”
纪亭衍还要开口,忽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今天校庆,客人还不少——”
嘟嘟嘟,通话结束。
传达室值班的同事见他这副表情,不由得问:“咋了纪工,出啥事儿了?”
纪亭衍眉头紧锁,立即说:“您能借我自行车用用吗?”
他的车钥匙在宿舍里,这会儿也没功夫回去拿了,同事听后忙应道:“成,你随便用,别急啊纪工,不管啥事儿路上都得注意安全,要是能帮得上忙……”
没等他说完,纪亭衍已经跑出去了,那人叹一口气:“得是什么事儿才能让纪工着急成这样啊。”
……
“你就不怕明儿骆窈知道了揍你?”
温海洋酒壮怂人胆,忘了当初的痛:“开个玩笑而已,多大点事儿。”
沈卉翻了个白眼,回屋算账去了。
燕广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十点出头的时候已经没剩几桌客人了,温海洋喝了醒酒汤意识缓解不少,坐在柜台后头让店里的钢琴师弹《甜蜜蜜》。
“欢迎光临,先生一个人吗?”
都这会儿了还有人来呢?温海洋百无聊赖地掀起眼皮,惊讶好半晌才说出话:“神了嘿,这样都能找过来啊?”
他一开口,纪亭衍就认出了声音,大步上前,连气都没喘匀便问:“骆窈呢?”
他记得温海洋,当下心头一紧,语气更是冷淡:“是你。”
“我……”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骇人,温海洋张了张嘴,罕见地没有耍贫,咕哝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传呼机还搁在吧台的电话旁呢,他指了指:“喏,我只是捡到了她的传呼机而已。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吧,还省的我跑一趟。”
闻言,纪亭衍神情缓和了些,只是目光不肯放松,凝视着他:“在哪儿捡的?”
温海洋挠了挠脸,像被家长问话似的觉察到一股厚重的压迫感,一五一十地回答:“就附近的绿化带那儿,我估摸着她就是参加完庆功宴想抄小路回学校,结果这玩意儿掉草丛里没听见。要不是我半路想吐,也发现不了。”
纪亭衍转身就走,温海洋跟在后面跑了出来:“欸你找得到那地儿吗?要不我带你去?哥们儿——”
寂静的深夜,燕广校门口却聚集了一群人,播音班的辅导员冲学生们道:“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老师和公安同志继续找。”
在路灯的映照下,杨雯雯眼尖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纪亭衍,忙道:“老师!那是骆窈的男朋友!咱们可以问问他!”
李梅香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等不及纪亭衍停车就问:“骆窈有去找你吗?”
闻言,纪亭衍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心往下沉:“没有,她不在学校?”
……
简陋的出租屋内,钨丝灯的昏黄光晕在角落停止蔓延,骆窈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了话使不上劲,只能拿眼神表达自己的嫌恶。
“醒得倒快。”裴峻今天喝了不少酒,此时双眼迷醉地看了会儿骆窈,轻笑一声,“想不到你还会些拳脚功夫,但是路见不平之前好歹问问人家需不需要你的帮助啊。”
两小时前,骆窈和涂涵珺在庆功宴吃过饭后便提前离了席。
涂涵珺将那天彩排的事情告诉了她,骆窈接着就道:“我先前碰到颖玉姐了,听她话里的意思,那孩子应该不是她的。”
“啊?难道还有别人?”涂涵珺缩起肩膀,“我觉着裴老师越来越奇怪了,而且你听他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亲和的样子,我反正是不太舒服。”
骆窈摸着下巴:“你前段时间突然保持距离变得冷淡,他肯定急了。”
涂涵珺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忽然间目光凝滞,拉着骆窈悄声道:“窈窈,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裴峻?”
远方昏暗处人影晃动,骆窈眯起眼睛分辨:“有点像,而且旁边的女生也有点眼熟。”
涂涵珺拉了拉她的手,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之前在电视台卫生间哭的那个姑娘。”
骆窈恍然:“对,是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跟上去看看。
这边靠近饭店后门,最早是富商修葺出来的花园,后来被收走,成了公共的地界。
她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能隐约听见那头的对话。
“求求您别这样。”
“少在这儿给我装矜持,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涂涵珺和骆窈打手势:咱们冲上去救她?
骆窈想了想:我负责揍裴峻,你趁机拉着那女生跑。
涂涵珺:成!
骆窈随地找了块趁手的石头,冲涂涵珺比划了一下,从旁边绕到裴峻后头,对着他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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