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知道她会问这个,不过他写故事要更早一些,这件事没什么可瞒的,他眨眨眼,“比那要更早一些。”
赵梨花有些懊恼,“是阿姐那会儿不够关心你。”
赵言将小豆子放下让他自己站着,闻言道,“没有啊,阿姐,是石头特意瞒着你的,何况抄书又不累,我一边抄着还能记住书里说的,两全其美。”
尔后,赵言在她问出下一句话之前先打个感情牌,“阿姐,礼物都送了,你和姐夫开开心心收下便是,若像你现在这般慌张担忧,那岂不是违背了我送礼的初衷?”
赵梨花一抬头,便对上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尔后又被他哄得迷迷糊糊了。
赵言抱着小豆子进灶房时,忍不住笑了笑,他阿姐有了小豆子之后心是更软了,而且他知道,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一家人之间,没什么好计较的。他转而牵着小豆子去洗手。
用完早饭,赵梨花和张高吃完要去担烧饼卖。赵言则留在家中照顾小豆子。
“那阿姐和姐夫走了,灶房锅里还有热水……”赵梨花一边系着箩筐上的绳子一边提醒。
赵言点头又点头,心中无奈,也就只有他阿姐,还把自个当小孩子。
一出大门,夫妇俩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且不说两人这日上午心情也格外地好。
待大门关上,赵言抱小豆子进灶房喂他喝了些水,又牵着他的手在院子里一圈圈逛着。
他还没赵言的大腿高,一只手伸高了拉住舅舅垂下来的那只,重力都在前脚掌,一颠一颠的,“舅舅,”
“嗯?”小孩子骨头没发育好,他尽量弯着身将就他。
“舅舅!”他嘴巴咧得更开了。
赵言不厌其烦地应着他,蹲下来替他擦擦口水。
瀚哥儿是随后来的,“石头!!”
赵言抱着小豆子去开了门,吴瀚便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
“你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呢?”
瀚哥儿在院里转了一圈,“我一回去便和我爹说了,你帮了我的忙,我原本想带府里厨娘新做的糕点同你一齐吃的,结果我爹又让人塞了一堆东西。”
儿子考了童生,能不兴奋?
富人家送礼喜欢讲究一个好看和排面,那包装盒裹了一层又一层,堆下来比小豆子还要高。
眼看着吴府两个小厮放下东西要离开,他赶紧喊住,转头看向瀚哥儿,“你让他们拿回去,这礼物太多了。”
吴瀚正在做丑样逗小豆子玩,他听见这话抬起头,“石头,我爹都说了送给你的。”
赵言还是拒绝,“不成,我们之间是同门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若是帮个忙就送礼,那就变质了。
他毫不避讳地将这话说给他听,吴瀚一听完,立即将小厮召过来,这会儿比赵言还忌讳,“除了我带给瀚哥儿的那盒糕点,其余的都拿走,都拿回去,赶紧的。”
小厮只好拎起大包小包,两人正要离开,吴瀚喊住人,“把石头的话同我爹说一些。”省得误会了。
“是,少爷。”
待他们离开,吴瀚屁颠屁颠走到他身边。
然而事情没完,方仲礼也是知道他家的,他带着刘偐和柳书宇过来,个个都带着礼。
幸而拎的都是糕点蔬果鸡蛋之类的,与旁人拜访主人家的阵仗没甚么区别。
吴瀚认真扫了几眼他们带的,摸了摸脑袋,他好像真是带多了。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和石头之间的兄弟情,要被他爹带来的礼物给‘玷污’了。
近来一放松,又回到了家,几人都是浑身轻松,凑在一起聊聊天。
于是赵言会写话本的事就这么暴露出来。
“石头,我们上回没看完,你再让我们看看。”说话的是方仲礼,他比上回要熟稔了许久。
“成吧,”赵言扫了眼其余人,见他们好奇,便同意了。
他让瀚哥儿帮忙搬出来,他睡的屋子太小挤不下这么多人。
瀚哥儿当下得令,一旁的方仲礼又是酸了一下。
一搬出来,吴瀚自己拿了一本,让他们不用客气,几个半大的小子就这么窝在院中看了半上午书。
期间,赵言烧了热水泡了些花茶,这些茶是去年夏天他自己摘的。
喝了一口,方仲礼才提起一件事,“昨日我一回来就派人去先生那了。先生让我们在家休息几日,随后再去上课。”
吴瀚诶呦一声,“我差些忘了去同先生说一声了。”
“先生知道我们路途疲乏,我们好好休息,随后才能更好地打起精神来。”
不过能休息几日,不用去上课,那也是他们赚到了。
几人听完精神异常地好,顺便把吴瀚带的糕点一并拆了吃了。
他们是在赵梨花和张高回来之前离开的,按照瀚哥儿的说话,他们几个半大小的能把石头家吃穷。
除了没留下吃顿饭,对于赵言写的话本子,倒是不客气,一人拿了几本,赵言屋内那个箱子上的半摞就这么矮了下去。
四月的最后一日,赶上洪来县春意正浓时,县里的人褪了长袄,换上春服和短袄。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