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赵言仰头看她,“阿姐,你什么时候去摆摊?”
赵梨花细心替他捋好衣服,“明日再去,”
“那我明日还要跟着先生学习,就赶不上了。”赵言微皱眉。
“你好好跟着先生学习便是,阿姐有你姐夫陪着呢,放宽心。”赵梨花安慰他。
“知道啦,”赵言拖长声音,说是这么说,第一日开门做生意,到底是还会替她紧张的。
学堂,赵言已经是第三回 叹气了。
吴瀚撑着下巴看他,“你怎么了?叹得我都愁了?”
赵言想说没什么,看着好奇的模样,忍不住问他,“我阿姐做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吴瀚眼睛一亮,“你今儿是不是带了。”
好吃就行,赵言心中的担忧莫名消去不少。
“今天没有带好吃的,不过明日我阿姐摆摊,等后日我带你一些。”
“梨花阿姐要摆摊了啊!”吴瀚出乎意料地惊喜,“那我要去光顾!”
赵言点点头,他艰难地打起精神来,从包里翻出昨天借来的书,准备看,翻了两页,又合上了,着手闭上眼睛回忆温习昨日学过的知识。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一通温习,赵言没有新的领悟,倒是将知识背得更牢了,一时半会倒忘不掉。
吴瀚见状,挠挠头,受了他的影响慢吞吞地摆置出带来的笔墨纸砚,放好后便四处乱动。
四处扫了一通,发现不好玩,他便老老实实温习起来。
陈秀才进来时,见两个小萝卜头这么认真,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他今儿上午要讲的是新知识,重要的内容在板书上写下。上午前半节课,学习新内容;下半节,他让赵言两人摆出笔墨纸砚,将所学的知识写到纸上。
赵言有些小紧张,要想写字,提前摆的架势不少,他取出毛笔,小心翼翼将其置放在毛笔架上,取出砚台……
待他们准备好,陈秀才便过去挨个教一会,他对待两个学生该有的细心都有。
觉着差不多时候,他退出来,背着手站他们身后,走到赵言身后,看他写完一两个字,才评价两句,“笔力不够,心绪不平。”
因而笔一落下去,留下一大块污渍,待一紧张,那歪歪扭扭的字糊成一团。
赵言是学过,但是许久没练,拿着这杆新毛笔一点手感都没有,有时手感真是很玄学的东西。
仔细一看,写下的字,与方才陈秀才教着写出来的字也不同。
赵言看着糊掉的纸张,有些灰心,失望于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力道,只片刻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回忆着曾经的书法老师教过的技巧,一字字落下。
在耐心之下,果然,字开始不糊了,逐渐露出它该有的轮廓。
小孩的腕力有限,要说能写出多好看如书法大家般的字体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呼了口气,有进步就成。
一张纸,他练废了几个,尔后越写越像样。
陈秀才去吴瀚那边瞧了眼,回来时再次落在他写的纸张上,眼睛里难掩欣慰。
“若是平日里有空,多练练腕力。”待他写完一字,陈秀才忽然出声。
“是,先生。”赵言难得露出一笑。
“吴瀚,拿笔的手往上一些。”
陈秀才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吴瀚身上,见他的小肥手又弄错了握笔姿势,十分头疼地提醒他。
吴瀚委屈地应了,无力的小手发颤。
赵言朝小伙伴那瞥了一眼,自是没错过他发抖的小手,他心想回去得练练,不然同小伙伴一样了。
时候到了,陈秀才喊停,“先练到这,明日你们将学过的抄上十遍,我来检查。”
“是,先生,”二人异口同声。
赵言有些握不住笔了。方才他还‘五十步笑百步’,有些笑早了。
陈秀才一离开,两人便摊在那,尤其是那双手。
毛笔很轻,他们感觉到重是因着在陈秀才的监督之下,要一直拿着,又怕墨水污了写好的字,他们只能保持写字该有的姿势,寻常人拿一件东西保持一样动作久了都会难受,更何况他们是个小孩。
赵言侧过头,招呼小伙伴过来,“瀚哥儿,”
吴瀚无力的眼神看过来,从凳子上爬下来,“石头,你喊我做什么?”
赵言爬下凳子站起,伸出那双酸痛的手,“我们俩互相按摩一下,”
“什么按摩?”他不懂。
赵言在他不解的目光之下,捉住他的手,两只手轻轻往上捏,以合适的力道,还别说,捏着挺有弹性的,赵言还有心思在那想。
吴瀚差点叫出来,习惯后便笑嘻嘻道,“好舒服啊,石头你真厉害。”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