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进门便收到了一声祝贺,赵言笑着回手作揖,赐婚的事下来后,他一连几日受到了优待。
朝中一月之中只有两日的假,不说吴瀚与他在同一机构工作都见不着面,李松山和方仲礼更甚。
直到两日假期一来,四人还有陈瞿欢约了酒楼里见面。
见着面,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
方仲礼摸了一把自己那瘦下去的两颊,顶着黑眼圈道,“瘦了,都瘦了。”
“可不是,”吴瀚应和,一脸疲惫,“我每日都睡不醒,去了朝中事情又多。”
陈瞿欢捏了捏自己的,他没长肉也没瘦。
李松山看向赵言,“言哥儿,你怎么样?”
他提的是婚事的事。
“对,言哥儿,怎么样了?”为防别人偷听,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
赵言轻啜了口茶,“还好,”他的生活节奏并没有因此被打乱。
吴瀚他们面面相觑,偏又不敢议论朝廷中的事。
他们在此相聚还有一事,赵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忽然从兜里拿出银钱递给瀚哥儿让他收下。
吴瀚一头雾水,过了好一会才知道这钱为什么给他,他道,“瀚哥儿,我们兄弟,用不着分这么清,何况你之后便要娶承欢郡主了,总得把聘礼准备起来吧?”
他知道赵言手中还算宽裕,只是娶妻呢?何况要娶一个郡主。
赵言第一回 成亲,后知后觉‘纳征’一事,他手中的银钱忽然变得灼烫起来。他身上存了些钱,可是娶一个郡主够吗?
吴瀚看了发呆的他一眼,“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赵言伸手揉着眉头,“没有,只是受到你的提醒了。”只是钱还是要还的。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人接着扯了许多话题谈论,只是怕误事都没喝酒。
他们散去时已经是下午,赵言和吴瀚打头走在前面,他心里想着事,而楼梯有些挤,从下面上楼为避嫌的只能候在那了。
淡淡的香气袭来,楼梯底下有一着白色襦裙的女子侯着,女子蒙着面纱,她身后候着两个丫鬟,赵言反应及时,往旁边一避,转身时,他发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却没回头。
“言哥儿,你觉得怎么样?”吴瀚伸手问他。
“嗯,不过你还是再想想。”他们谈论的是公务,明年春才会有具体的职务变动。
两人谈论的声音渐远。
待他们离开之后,早已认出来人的清芍才小声地道,“郡主,是赵大人。”
承欢郡主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她轻嗯了一声,“走吧,”
赵言还不知碰到承欢郡主的事,他往家里去,也终于知道他阿姐近来为什么这么愁了。
今日的晚饭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汤两菜,唯有汤里面放了肉,这也是因为家中一人上朝费神,一个读书费神,若不然恐怕连肉沫都见不到。
赵言喝了口汤,哭笑不得,“阿姐,不用这么省的,平时该怎么吃便怎么吃。”
何况再再怎么省,又能省出多少来,娶妻要聘礼,何况他娶的是郡主。
小豆子咂巴了一下嘴巴,弱弱道,“阿娘,多放点盐呀,我都尝不出味道来了。”
张高在一旁笑呵呵的没说话,“是有些淡了,不过以前的苦日子再苦也过来了,为了言哥儿你能娶媳妇,苦些不算什么。”
小豆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舅舅,“原来是这样啊。”他挖了一大口在嘴里,也不嫌弃饭菜没油腥了。
事实说明,赵梨花虽然应了,但是因着他们一大一小只有晚饭在家中吃,她和张高便在中午那顿和别的地方省着。
赵言是因为了解阿姐和姐夫的性子,他现在也算稳定下来了,随后便也想起了挣钱的事,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多年累积起来的笔记。
于是有了这个想法,赵言便开始动手收集了。他还问了吴瀚他们的意见,他们当然不反对,甚至还过来帮他。
幸而当年从考县试开始的笔记他都还留着,可以一一整理出来。
赵言准备出六册‘状元笔记’,分别对应县试考与之后的几次考,直到殿试考,这个名字还是吴瀚帮忙想的,虽然有些羞耻,但放在后世这个名字也不算什么,赵言只是不自在了一会会而已。
编修的时候,事情与计划有些出入,赵言翻找的时候,才发现恐怕一册要出上下册,因为内容太多了,这样一弄起来,便不是个小工程。
赵言每日还要上朝,只能晚上掌灯弄,最近天气有些冷了,为了不伤眼,他自己的房间和小豆子的房间都置办了灯笼,他将灯笼拎到离桌子不远处放着。
桌子上摊开一大堆的纸张,原本以为会想不起十几年前的笔记内容了,只是收拾起来往事还是历历在目。
他忽然发现,除去能卖钱,能把这些他自己的心血收集起来给后人观看,还是有特别的意义的。
今年已经没有宜嫁娶的好日子了,最早也在来年春天,因而赵言还有时间准备聘礼,他无法保证能能备下丰厚的礼物,只尽力而为。
单单是第一册 上册便修了十日左右,他方修好,李松山便过来,他一向喜欢钻研读书方面的事,因而迫不及待想先看看。
赵言大方让他看,才听他道,“我在京城有书肆,要不要放在我家书肆里卖?”
赵言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同意了,“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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