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秦荣兄,我很喜欢。”赵言收下。
秦荣笑了笑,转身离开。
案桌上堆了一堆礼品,赵言将其排了个序,暗中记下是谁送的,往后也好回礼。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二月月末,几乎整个户部的人都来凑了趟热闹。
化雪时,气温开始变冷了,三月中旬发生了一件事,承欢郡主生辰那天,赵言和她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婚姻有‘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之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太后专门找人卜了日子,今年的六月和八月都有两日的卦象大好。但具体定在什么时候,还要走完六礼的前四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六礼缺一不可。
赵言不知承欢郡主是什么感觉,但若说他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话。
距离最近的月份还有三个月不到时间,他们要抓紧走六礼程序了。
官媒是现成的,他们很快交换完生辰八字。至于‘纳征’,男方送聘礼一事,卜出来的良辰吉日在四月份中旬。也就是说,纳征之后,才可请期、亲迎。
四月初三,方仲礼成亲,作为他的好朋友,赵言他们一早过去帮忙。
方家做主的是方大伯和方伯母,他们几个绕了一圈也未见着方仲礼的亲身父母,方仲礼倒是主动与他们说了,“我家中兄弟多,小时候就被亲身父母送给了我大伯和大伯母,他们把我当亲身儿子养大,我也把他们当作亲身父母,所以我想让他们主持婚事,你们别笑话我。”
提起这事,方仲礼眼眶很红,赵言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可笑话的,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别想太多。”
“是啊仲礼,你自己开心就成。”吴瀚劝他。
方仲礼脸上露出笑容,“仲礼在此多谢几位好兄弟,”
他看向赵言,还有心情打趣道,“过段时间你也要成亲了,可以从我这取取经。”
“好好好,”赵言应他。
门外已经有人在催了,赵言几个留在府中帮他打理诸事。
婚事确实很忙,晨迎昏行,早上男方去女方家迎娶新娘,要到黄昏才举行婚礼仪式,这会儿昼夜交替时,才是阴阳相合之刻,对新婚夫妇寓意好。
赵言和方仲礼他们也不把自己当作客人,在方伯父和方伯母受宠若惊之下,帮忙迎接客人。
住得远的客人自然来得早,客人来得陆陆续续的。
几人中午随意填了肚子,又继续忙活琐碎之事,他们无形之中给男方长了脸面。
方仲礼迎了新娘回来,吴瀚闹哄着问他新娘好不好看。
他穿着红色喜袍,红着脸道,“我没仔细看,”
“哈哈哈,仲礼你害羞了!”
赵言怕自己成亲那日,瀚哥儿也来闹他,忙上前救急,“咳,仲礼够紧张了,你就别打趣他了。”
吴瀚凑前去瞧,笑眯着眼睛道,“好好好,”
方仲礼看过来,对赵言无声说了一句:多谢。
喜宴摆起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方仲礼出来敬酒,赵言心情很好跟着喝了几杯。
“祝仲礼兄早生贵子!”
待方仲礼喝完其它客人敬的酒,赵言和吴瀚他们挨个敬了他一杯。
方仲礼喝了不少,脚步漂浮,脸蛋红通通的,“兄弟敬的酒,我喝!”
一场喜宴到了末尾,方伯父高高兴兴地送他们出了门。
夜里冷风吹来,醉意消散不少,回到家,夜色早已深了。
赵言搬进新宅子后唯一觉得不适应的地方就是,相较于点四五盏灯就灯火通明的小宅子,大宅子点上十盏也还是黑漆漆一片。
他摸黑关上大门,看向黑漆漆的院子,忽然觉得有必要买一两个小厮回来,这事他也已经琢磨好几年了,奈何囊中羞涩。
张高提着灯笼出来,“我就猜你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呦呵,言哥儿你这是喝了多少?”
听见熟悉的声音,赵言的身体忽然暖和下来,他揉了揉眉头,借着光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姐夫你怎么出来迎我了?”
“诶,这不是不放心你吗,过几日我和你阿姐多买几盏灯笼在这放着,省得你回来了看不清路。”张高叨叨着,伸手扶他。
一路穿过走廊和小花园,到了门口,张高才道,“小豆子不肯一个人睡,偏要去你屋里,我给你们多抱了一床被褥,晚上别冻着了。”
正说着,赵梨花听见声音从里头出来,“阿姐给你泡了茶,你待会喝了醒醒酒,被褥我已经抱过来了。”
“好,”赵言应道。
张高担心他在喝醉了在浴桶里睡着,直到他洗漱完才打着哈欠从门口离开。
赵言洗漱完,他披了件外袍走向床榻,床上的小豆子睡得正熟,忽然就醒了。
他呆呆地看着来人,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舅舅,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睡吧,”赵言替他掖了掖被子。
小豆子再次躺下,往里头挤了挤,等他躺下了才嘀咕道,“舅舅,宅子太大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开心了。”
“嗯,害怕了?”赵言拿起枕席边的书。
“就是有点空荡荡的,”他鼓起两腮,眨了眨眼,“还有点不习惯。”
若是赵言一开始有了买几个小厮的想法,如今是已经决定好了,“等过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