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转身正好同他阿姐碰上。
赵言走过去摊开手道,哭笑不得,“阿姐,”
赵梨花方才也瞧见了这一幕,“他送你的?”
“嗯,还给我卜了个好的卦象。”赵言点头。
赵梨花从他手中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很普通的一个雕刻物,只是细节之处处处用心,笑道,“那就收着吧,信则有,不信则无。”
赵言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事是巧合,不过若说把事情归结为运气或其它,其中最重要的他够努力。
这件事只是一个插曲。不过赵梨花看着他发呆的时候变多了,明显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只是用来安慰他的。她还将那小木鱼用绳子串起来,让他随身带着。
上半年的时候,赵言拉紧了弦,等下半年六月之后,他更注重锻炼身体一类,尽量将身上的压力排解出来。
待到了八月份,刘偐参加了八月份的考试,因为提前向他们取了经,他这些年也一直刻苦,并未松懈,所以他吊着车尾过了。
赵言他们拎着礼物过去祝贺他,吃了他家的酒席。
九月上旬,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京城。
去往京城的路途十分遥远,若是抛弃走水路,走官路大概要两个半月时间。
这时候吴瀚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如此重大的考试,吴老爷直接修书一封到京城,让他大儿子提前租好房子,且房子要离考试院近。
吴老爷又另外去雇镖师,倒是没想到,李松山提前雇好了。
赵言忽然发现,他的小伙伴个个都是有能力的。
知道他是要去京城参加会考,小豆子一改不舍,只是为他鼓气,“舅舅,你可以考中的!”
“好,”赵言笑着点头,着手将包裹打了个结。
他们是九月初六出发的,按照吴老爷的说法,这日宜出行,是个好日子。
他们不是头一回出远门,却是头一回参加如此重大的考试,甚至之后可能还有机会面见皇帝,心中免不了一阵发怵。
一路走走停停,路程虽远,但有小厮打点妥当,并未受半点罪。
北方已经提前入秋,赵言一路加了好几件衣服。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不少离得近的学子,早早就在京城租了房子温习。
赵言他们算是比较靠后的一波,方一到居住的地方,颠簸了几月的他们,洗漱完便在床上一躺。
翌日,赵言见到了吴瀚的大哥,是个高大的男人,长相与瀚哥儿有三分相似,他的目光落在瀚哥儿身上,极其温和,“好好考,”
不要说吴老爷,就连吴舟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他那个娇气包弟弟,能走到今日,他以前甚至还想过,弟弟那么爱哭,他多为他挣些钱,省得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他目光落在赵言身上,对他点了点头。
赵言惊讶之下又了然,对他笑了笑。
租的屋子中只有他们四人住着,而李松山又另外的地方住,他在京中也有人。
该学的他们也已经学完了,剩下的时间调整好情绪待考就是。只是赵言担心会出现以前的马政算题,他又着重给他们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赵言私下还找人问了下租房子的价钱,随后记在了心中。
京城的冬天很冷,赵言过了二十岁的生日,年底是在吴瀚大哥府中过的年。吴舟怕他不自在,单独准备了一个院落让他们相聚,府中的长辈都未过来打扰他们,而瀚哥儿跑去跟他大哥大嫂那拜了年,又带着他们回到租的院子中。
会试在春二月,也叫作春闱,由礼部主持,主考官四人,分别是进士出生的大学士、尚书、副都御史以上官员;另有18名同考官,多由瀚林充当。
一共有三场,三日一场,同乡试类似。
今年扩了人数,录取人数由三百名增加到三百五十名。只是全国涌来的人数只争那几名,就算扩两百名也是不够的。
参加会试的都是全国各地的举人,竞争力更大,且如今个个身经百战,心态上大部分人都是没太大问题的,那么要看的便是他们的学识了。
二月初,在他们紧张期待之中,会试来了。
不止是考生,全京城人的情绪都被吊了起来。
考场设在内城的东南方。
会试比以往要严得多,进考场前要脱衣脱鞋检查,赵言觉得,能让他们进屋中检查已经是很人性化的事了。
古人穿的衣服,一般不露手脚,衣服一脱,白皙的皮肤甚至可以与女子相比。
为了方便官差检查,他还主动将鞋袜脱了,连抓髻的头发也让官差查看里头有无藏东西,他算是很配合的了。
进屋前,大部分考生还是紧张得白了一张脸,然而被检查之后出来时,脸色是又白又青,一个个哆嗦得捂紧了衣服,一边还要抱紧考篮,考篮也是很重要的,不能离开视线,否则被人丢了东西进去,那若是被发现了这场考试基本就毁了,官差可不会管是谁丢的,就算想管,你也没办法从这么多考生中揪出来是谁弄的,最后还得自己认栽。
赵言抱着考篮,跟着官差过去。一路上他也没瞧着瀚哥儿他们,而七绕八绕,他也总算到达了自己的考场和号房。
官差带他进去之后就离开了。
赵言仰头看了眼号房的房梁,又仔细检查了有无漏雨之处,幸运的是,他所在的号房除了有些异味,不存在其余的问题。
在这个考场中,他算是比较早进来的。
天还未黑下,听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只能和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一夜之中反反复复冻醒,睡得一点儿都不踏实。
翌日一早的天气极冷,赵言的手指都是僵的。待安置好,发卷前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接着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官差巡逻考场,监考官宣读考场规则。
待发卷那会,天色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