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想问却不好意思问,三个小孩更是不会问了,瑾宝虽然好奇,但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也跟着不说。
半个时辰后,到达安阳村。
正好是晌午时间,地里几乎没人了,有些八卦的村民知道简初桐进城寻陆嘉之,早早在村头寻了个位置翘首等待。
平日里大家生活平静,好不容易有点波澜,村民们当然是要反复品味的。
“桐丫头昨天夜里给的糖,你们都有尝了吗?”
“可别说了,我家那小子吃完了,还哭着闹着要吃,给他饴糖还不要,偏要桐丫头给的那种,你说我们家哪有余钱去买那么金贵的糖。”
“谁家不是呢,我家那不省心的也哭闹,被他爹揍了一顿,这不,现在琢磨着要跟瑾宝做兄弟呢。”
“哈哈哈,你家大牛真聪明。”
“可不是嘛,跟瑾宝做兄弟,兴许还可以跟嘉哥儿学几个字儿呢。”
“嗤!也不知道是谁传嘉哥儿考不过院试,以后都没办法科考了,我看就是你们这些长舌妇乱传,嘉哥儿才会跑到县城去的。”
“以后可别传了,省得外人看了笑话咱们村。嘉哥儿即使考不上,也比我们多识许多个字,以后当个账房先生,比咱们厉害多了。”
“就是,先前还传桐丫头怎么怎么,现在看到了,人家这女娃可多啊,那么金贵的糖都舍得给咱们。”
这话一出,有传过流言的村民都燥得脸上发烫,表情讪讪。
秀婶儿更是缩脖子的后面,不敢冒头。
其实安阳村内部小矛盾不断,但整体来说还是很护短的。
所以当简初桐受欺负时,大家会极力相互,只因她是安阳村的一员。
时间慢慢流逝,有眼见的很快便看见,李大叔的牛车由远及近,“回来了回来了。”
牛车在村口停下来,村民们远远喊道:“嘉哥儿没事吧?”
陆嘉之下意识忘了简初桐一眼,见她眼角也没给自己一个,抱着瑾宝径自下了牛车,他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嘉哥儿,在县城没被欺负吧?你不知道县城那个周少爷有多恶毒,竟拿着伪造的卖身契来骗桐丫头,说你将桐丫头卖了!”
“嘉哥儿我跟你说,就算你考不上秀才了,也不能干这事儿啊,咱村不兴卖媳妇儿的,这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陆嘉之:“……”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遍遍保证不会。
只是村民们的态度让他十分迷惑,简初桐到底做了何时,仅一天时间村民们都变了一张脸。
好不容易从村民中脱离出来,回到家中,陆嘉之又饿又累,身上又痛,但他不敢说。就连简初桐让他熬粥,也不敢多说什么,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
东阳王朝的女人以夫为天,也有君子不近庖厨之说。三个小孩原本就一脸忐忑不安,见着陆嘉之完全“不敢反抗”的模样,心里吃惊之余,更加不安了。
简初桐却没空安抚他们,将他们带到后院,给他们三把锄头,“你们将那那块地清理干净。”
菜地里有一块地先前不知是种什么的,此时全是杂草。
小乞等人没有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进入菜地,动作麻利地清理起来。
简初桐在外面的空地,用手将挤在一起的植株用手分开,这么一分开之后,她发现竟有十六株之多。
小乞三人做惯了活,动作十分利落,没一会儿便将一块地收拾出来了,按照简初桐的吩咐,将那十六棵“草”以一定的间距种植起来。
因为没有肥料,只能浇一些清水。
忙完后,简初桐又摘了两根黄瓜,正好陆嘉之煮的糙米粥可以吃了,她简单地做了个拍黄瓜,端到厅堂的饭桌上。
转头看见小乞三人还站在院中,她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洗手过来用食,还是你们不饿?”
她的语气无比自然,小乞等人不由自主按照她的话去做,待反应过来,三人已经站到饭桌前了。
糙米粥在空气中散发着热气腾腾又甜香的味道,拍黄瓜看起来清爽可口,他们已经空了两天的肚子,顿时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三个小孩慌忙尴尬地捂住肚子,眉眼无措地朝简初桐望去。
简初桐刚好抬眼看见,用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碗,“吃啊,我脸上有吃的?看着我做什么?”
他们的视线也落到桌子上,呼吸一顿,小乞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给我们的?”
简初桐挑了挑眉,眼神不置可否。
三个小孩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以为能喝一点米汤就很好了呢!
没想到可以直接喝粥!
这么粘稠的粥居然是给他们的!
得到简初桐的肯定,他们直接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一碗粥就没了。
简初桐眼神佩服:“……你们不觉得很烫吗?”
那可是刚出锅的米粥啊!
他们满脸尴尬地挠了挠头,小乞小声说道:“我们习惯了,因为吃得不够快,就会有大乞丐来抢我们的。”
简初桐沉默了一瞬,手指轻敲桌子,“这个习惯不好,吃太烫的食物容易烫伤食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三个小孩自是点头的。
简初桐:“厨房的锅里还有,若没吃饱,都可以去舀。桌上的菜也不是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