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雨上辈子的抓妖手法比同行除妖师更狠,见夜遥知还要挣扎,她翻手唤出缚灵索,三下两下就将夜遥知捆住,再施了个“还形术”,抱着五花大绑的灰狼,悄无声息地回到覃长昕二人身边。
整个抓妖过程没到两分钟就结束,直到她抱着灰狼进了穿云楼,覃长昕和风纤尘才回过神。
“这么快就捉回来了?!”风纤尘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烟雨松开捂狼嘴的手,听灰狼呜呜地痛哼着,将缚灵索只束缚在它的四肢上,随后翻开它的狼毛,一摸,全是刚结痂的伤痕。
她再探了探夜遥知的体内妖气,发现全部的妖气都被灵气束缚住,只有小部分可供支配,这是主仆血契定成的标志。
“本少主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靠近横玉楼,你倒好,赶着去找虐?”林烟雨没好气道,“刚到人界就抱敌人大腿,背弃旧主,你可真是能耐!”
灰狼一声不吭,却也没有认错。
覃长昕走近,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背叛烟雨?她那么信任你,来人界也只带你一人,你……”
“横玉大人的母亲于我有救命之恩。”夜遥知截住话,斩钉截铁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报答横玉大人!”
“什么救命之恩?”林烟雨皱起眉,她并没有在正文看到过夜遥知投靠杨横玉的缘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问完,她猛然想起这本虐文是有番外的,原文作者也曾在作话里说过,会在正文完结后单开一卷,补充几个前传番外。
但她在刚看到正文结局的时候遭遇妖袭,之后就穿书了,对番外内容一无所知。
夜遥知不答,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才结痂的伤口顿时撕裂,流出鲜血。
“你别动!”覃长昕忙将灰狼按住,唤出一瓶药膏,温声安抚,“我有治疗鞭伤的药,安静些,这就给你上药。”
“滚开!别管我!”夜遥知却挣扎得更厉害,淌落的血突然自行飞向覃长昕,细如针。
血针即将扎到覃长昕时,被一片冰气挡下,顿时冻结,散落一地。
“长昕姐,林姐,我看还是算了吧。”风纤尘散去指间的冰气,指着卧在地上的灰狼,“她对杨横玉还怪忠心的,师父和舅舅都说,不能干涉任何一对感情好的除妖师主仆,哪怕杨横玉真对她不好,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要放虎归山?”覃长昕皱紧眉,“她是烟雨的贴身侍女,悉知烟雨太多秘密,杨横玉既针对我,自然会连烟雨也一起针对!”
“可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呀,又不能抓回书院强行解除主仆血契。”风纤尘无奈道,“要是把她就这么扣留在身边,说不定杨横玉一生气,就用主仆血契将她杀了……对了,她杀过人没?”
林烟雨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摇了摇头。
原文里的夜遥知是在杀死妖界少主,到人界投靠杨横玉后,才开始跟她学杀生。在此之前,夜遥知的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妖界之主也是因此,才敢将她一直安置在少主寝殿侍奉。
“那还是把她放回去吧,没杀过人的妖侍卫不能死在我们身边。”风纤尘摊了摊手。
于是夜遥知就这么走了,临走前,她还不忘对覃长昕和风纤尘道谢,唯独没有看旧主一眼。
“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过节?”目送夜遥知消失在视线中,覃长昕下意识问林烟雨,问完,忙又补上一句,“若是难以启齿,不说也罢。”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三观不合而已。”林烟雨不假思索道,“恐怕她早就想离开我了,来人界不过是个契机。”
“‘三观’是何意?”覃长昕好奇问。
“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林烟雨认真解释道,“不管是上司下属,还是恋人朋友,三观不合迟早要走散。”
嘴上这么说,林烟雨却更在意夜遥知刚才的话。
杨横玉的母亲杨怀笙死于十八年前,当时原主刚出生,而夜遥知已六岁,是知事的年纪了,会不会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从此痛恨妖界之主,连带着把原主也记恨上了?
“有道理,那我们也别去找杨横玉了。”风纤尘点头道,“反正比试也过去了,是她自己不守信,没来。”
覃长昕一直在观察着林烟雨,却并不见她露出半点恼怒的情绪,就好像看戏一般。可她尚不熟悉林烟雨,不知她是真的对情感淡漠,还是早已料到此事,故如此坦然。
她不知林烟雨也对她们的反应有些意外,虽然晓得这两个除妖师都是乖孩子,刚毕业步入社会,没见过多少人心险恶,但林烟雨真没想到,她们竟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夜遥知。
不过放了也好,她本来就不希望单纯之人手上早早地沾染鲜血。
时辰不早,覃长昕白日里半天都在路上奔波,明早还要去拜见准备贡品归来的父亲,见横玉楼一直没动静,三人便分别,打算洗漱洗漱就歇下。
风纤尘走后,覃长昕和林烟雨一起将卧室又收拾一番。
林烟雨一个人生活惯了,加上唯一可能监视自己的夜遥知也已不在身边,她就依着习惯利索地收拾完,转过身对上覃长昕惊讶的目光。
二人沉默一阵,覃长昕忍不住问:“你在妖界时,也是自己收拾?”
“是呀,隐居的生活过于无聊,我就总收拾东西打发时间。”林烟雨随口扯了个理由,反正小姑娘也没在妖界多待,她说什么估计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