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林烟雨道:“把衣服换了,你流出的血里应该也有毒,别让它接近你的伤口。”
覃长昕试着活动手臂,感到整只胳膊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好小声请求:“你能帮我换吗?”
林烟雨应了声,三下两下将她沾血的衣服全扒了,只剩下裹布。
覃长昕下意识抱紧自己,但只是一瞬,她又松开手,挺直了背,望向正在为自己找干净衣服的林烟雨。
林烟雨拿着衣服回头,只见小姑娘一脸认真地坐着,满眼期待地看来,心中一慌,抓起衣服就往她身上披。
“伸手,快穿,别冻着。”林烟雨无奈道出“直女三连”,现在是冬季,她真怕小姑娘因此着凉。
可当覃长昕穿衣时,她又怕小姑娘失望难过,咬了咬牙,忽然从背后环住小姑娘,将双手伸到她身前,十指紧扣,顺便还把脑袋枕在小姑娘的肩上。
她感到怀中的小姑娘颤了一下,却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由她抱着、枕着。
二人双双陷入沉默,良久,覃长昕才道:“你……为何突然抱我?”
“也没什么原因,想抱就抱了。”林烟雨打定主意,贴在她耳旁道,“你夜半过来躺到我身边时,又在想什么呢?”
她想要自己好好的,也想要小姑娘好好的。既然她们已经一辈子都分不开了,那她就慢慢学着爱这个小姑娘吧,也好让对方安心接受自己的照顾。
她有意提醒,覃长昕立即领会到她的意思。林烟雨很快便看到她的耳朵红起来,不多时,自己的手便被她轻轻捂住。
“你一定知道原因。”覃长昕笃定道,“我想知道,告诉我罢。”
她丝毫没有犹豫,直觉告诉她,倘若错过这个机会,便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林烟雨斟酌了下语气,解释道:“其实吧,我并非不懂,只是怕你见了我的本性,会害怕我,继而远离我。”
她仍搂着覃长昕的颈子,转到小姑娘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管有没有主仆血契,我都不想离开你。你当我一见钟情也好,死皮赖脸也罢,反正我不会走。”
覃长昕闻言,顿时激动不已,点头应了声“好”,也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我不怕你。”她贴着猫耳朵,认真而郑重道,“你是对我最好的妖,和其他妖不一样。”
“嗐,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动真格。”林烟雨轻哼一声,嘀咕道,“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比杨横玉她们好到哪去……不过你放心吧,我既然是你的妖侍卫,不管对谁出手,肯定都要征得你的同意。”
覃长昕见她说话时猫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挼,挼得林烟雨闭上嘴,索性把脑袋蹭在她身上。
“你的胆子真大,咱俩这才认识几天啊,就确认关系,不怕我把你拐跑了之后又不要你?”
“你不会。”覃长昕笃定道,“你不是这样的猫。”
林烟雨本来还想打趣她,但对上她认真又单纯的双眸,便将开玩笑的话咽了回去,在她怀里轻轻拱了拱。
她不是原主,自然不可能对小姑娘始乱终弃。
二人就这样抱着彼此,直到传来敲门声,林烟雨才松开手,扶着覃长昕躺下去,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你中了毒,要多休息,我去瞧瞧。”
其实是因为衣服没穿好,也来不及穿了。
给小姑娘掖好被子,林烟雨过去开门。
几名陌生面孔的青昙阶除妖师站在门口,见开门的是一只妖,除妖师们都愣了一下。
“我主人已歇下了,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林烟雨挡在门口问。
“啊,是这样,今夜来城里袭击的那伙鸟妖是通缉犯,已经被我们带走了,城主要感谢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派我们过来送赏金。”为首的除妖师忙唤出一个储物袋递上。
林烟雨收下储物袋,回想了一下主线剧情,忍不住问:“这伙鸟妖的来源可有线索?”
“暂时还不清楚,我们最近也在查呢!”除妖师叹了口气,“这一个月下来,宁州已经遭遇了三次妖袭,两次在城郊的村子,今天居然胆敢潜入城里了,真是放肆!”
“它们数量这么多,是怎么入城的?查清了吗?”林烟雨皱眉问。
“这事啊,你们这些外乡人还是少问比较好。”除妖师却摇头道,“总之我们会查个清楚,这就告辞了。”
“这就告辞,合适么?”林烟雨敏锐地觉察到一丝不对,“那伙鸟妖都是变异的,我的主人捉妖时被抓伤了,现下中了毒,正在休息,连弄明白真相的机会也不给我们么?”
原文里,覃长昕虽然没有到宁州处理妖袭之事,然而不久之后,驻守雀翎岛的窥玄书院联络人就失去了音信,随后雀翎岛便发生了羽妖内乱的战事。
如果不是覃长昕一行人及时赶到,击杀失去自我的雀翎岛主,这场妖与妖之间的战火,恐怕要波及到人族。
雀翎岛便位于宁州的范围内,距离宁州城虽远,但如果用飞的方式赶路,也不过三五日工夫。
根据这位除妖师随口所说的情况,林烟雨推测,鸟妖来袭恐怕就是雀翎岛战事的源头。
宁州城的除妖师万万没想到竟会被妖侍卫诘问,顿时放下脸来,理直气壮道:“对,那又怎样?哪怕你们是云州窥玄书院的除妖师,没有上边的任务信物,只是途径宁州城,那就没有插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