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一个劲儿作践女儿。连亲妈都作践女儿,身为丈夫又怎么可能会爱惜。她妈这是看她姐过得太舒服,想给她姐制造麻烦呢。
李秀珍瞪着小女儿,“好哇,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孝,我就去电视台揭你的短!”
江雨彤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你去啊!你生了我是不假,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李秀珍见小女儿这么凶,有点害怕。
正好服务员端着刚刚出锅的热菜上来。
李齐赶紧打圆场,“妈,小妹,别说话了,别人看过来了。回头影响不好。”
江雨彤收了怒火,一声不吭拿起筷子吃菜。
吃完饭,李秀珍自觉丢面子,没跟着去酒店,直接回了医院。
江雨彤将行李送回酒店房间,和姐夫一块回医院。
在路上,江雨彤问李齐,“我姐这次生孩子受了不少罪,她不想再生孩子了,你什么想法?”
李齐抓了抓头发,“一个就挺好的呀。”
江雨彤定定打量他,“你确定不变?”
李齐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会变?我有许多同学都是生的一个呀。你姐正在事业攀升期,她还想办个人秀场。要是再怀孕生孩子,她可能没办法更进一步。”
江雨彤点头,“那就好。我妈从小就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自己被洗脑了。我们仨从小都是留守儿童,所以没怎么受她洗脑。我姐不会一直生孩子的。”
“我知道啊。我和你姐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只生一个孩子。”李齐恍然,他就说嘛,小彤今天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担心他会重男轻女,“我们上海没有这个习俗。我爸妈也不会催她再生。你让她放宽心。”
江雨彤到了医院这边,江雨欣拉着她的手,看了眼母亲,“妈也是为我好,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江雨彤看了眼一直侧头不看她,却又竖着耳朵听她们谈话的母亲,她姐知道什么呀,就知道和稀泥,“我不会放在心上。别人怎么看轻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爱惜自己。父母之爱,夫妻之爱,姐妹之爱,子女之爱加起来都比不上自尊自爱,明白吗?”
江雨欣若有所思,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翌日,李秀珍坐车回省城,江雨彤送她上高铁,她看了小女儿好几眼,对方都没主动给她说话。这小女儿脾气也太大了,她不就是说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她居然就一直给她撂脸子。难道还要她当妈的主动跟她道歉?那她多没面子。
下午,江雨彤接到她爸的电话,“小彤啊?你姐怎么样啊?”
江雨彤用九州宝跟他开视频通话,“你亲自看吧?”
江雨欣跟爸爸视频一会儿,聊了日常,电话重新换到江雨彤手里。
江建业才道,“你妈就是苦口婆心。你们也别生她的气。都是一家子。”
“一家子她还要去电视台曝光我?她难道不知道这事传出去,我要被全网骂吗?她告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女儿?”江雨彤冷了脸。有些人的心就是捂不热的。不经意吐口而出的话才最寒心。
江建业只能充当和事老,“我说过她了。难道你还真让她给你道歉啊。你一个大老板,她就是个乡下妇女,你跟她一般见识,你这格局不够啊。”
江雨彤无语,居然还扯到格局上了。要是换成别人,她能这么窝火?她不给对方一个教训,她都不姓江。可她又能拿她妈怎样?
江雨彤赌气,“你说的对,我没格局。我也没本事。谁叫我生下来就少了那二两肉呢。”
江建业一听不高兴了,“别这么说。我就因为有你这个女儿才活得比别家滋润。你妈就是棒槌,脑子不会转弯。”
江雨彤轻飘飘道,“算了。我不跟她计较了。但是她以后要再说女儿不如儿子,那我就让她的愿望早日实现。”
江建业噎住,这还威逼上了。这女儿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他点头答应,“行。我会跟她说的。你们姐俩好好的。”
挂上电话,江建业把妻子数落一顿。
李秀珍又气又怒,她明明是好意,为什么一个个都骂她。她做错了什么?
在江雨彤探望姐姐时,叶谨遇到一位老朋友。
“王东阳?你怎么来首都了?”
现在的王东阳跟以前比起来,少了几分精神气,整个人蔫蔫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他没见过的杂牌子,看得出来他的生活水准下降许多。思及表哥之前说他坐牢,叶谨就能明白了,“你还好吧?”
王东阳看到叶谨过来结账,也有点好奇,“这家饭店是你的?”
“是啊。”年初开始,他表妹就在一线城市开分店,这家店原来的店长也被她调走了,重新提拔一个新人,她不放心,叶谨在家闲着无聊,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叶谨坐到王东阳对面,给他倒了杯酒,“你现在住在首都?”
“是啊。”王东阳有点气闷,“估计你也知道之前万千美妆出事被停牌的事。”
叶谨确实听他表哥说过,但是后续的事他就没关注,“后来呢?”
要是换成陆希禾,王东阳可能出于自尊心还会说一句“我没事”,但是他跟叶谨没仇,两人曾经也是好兄弟,他叹了口气,“后来跟买家私了,赔了一大笔钱,我就出来了。但是网站也毁了。”
正品化妆品网站一旦出现假货,对网站就是毁灭性打击,网站流量持续下滑。重新开盘后,股价跌得他怀疑人生。到最后只能退市,然后他把网站贱卖还债。又因为钱不够,不得不接受父母安排的联姻,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
王东阳觉得自己就像以色侍人的鸭子,“兄弟,我现在苦啊。那女人就是母老虎,我就是晚回去一会儿,她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
似乎验证他的猜测,他的手机真的响了。也不知是他耳背还是怎地,铃声调到最大音。差点把房顶掀翻。其他桌的客人好奇凑过来。
王东阳被人围观,涨红着脸,不得不第一时间接听电话,刚刚还趾高气昂,这会声音都低了几个分贝,“我在外面吃饭呢。和我兄弟。你不认识,他以前是万千美妆的股东。你不信?那我让他跟你讲话。”
叶谨接过王东阳的手机,电话那头是个极为温柔的声音,不像王东阳说的母老虎,“喂?嫂子?是啊,我叫叶谨。啊?你听过我的名字?好,我知道了。”
叶谨将手机放到他手边,“嫂子让你21点前回家。”
王东阳看了眼手表,抱着叶谨的胳膊不撒手,“我好苦啊。兄弟,我苦啊。”
他将自己受过的苦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反正就是没尊严、没票子、没自由的三无生活。他从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