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面无表情道:“先帝……是我的夫君,你们觉得呢?”
虞晏所犯之罪最大不过一个欺君,可他的“欺”的两位君,一个已经不在人世,只能听林太后的一面之词;另外一个,视线就没从虞策身上移开过几次。
张稽气得脸红脖子粗,“莫非皇上太后就要由着他们胡来?!若先太后还在世……”
虞策心中发笑,这些老臣都是先太后当年留下来给先帝的“栋梁”,每每劝谏,说来说去的永远是那几句,他都会背了。
李湛冷冷地打断他:“张大人慎言。”
晏未岚侧身,朝张稽淡淡一笑,“去年臣求娶内人,张大人几乎是以命相劝,口口声声称两个常人男子成亲有悖人伦,大逆不道,张大人宁愿自戳双目也不愿看见此类之事。如今得知我内人并非常人,不知张大人的眼睛可还好?”
张稽气急:“一码归一码!国公大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此事若有错,错也在我。”林后道,“张大人,你说,你想怎么罚我?”
张稽噎了一下,“臣不敢。”这世上,唯一能罚林太后的人已经走了,连皇上都对太后恭敬有加,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岂敢放肆。
林后淡淡一笑:“张大人别怕,该罚的还是要罚。皇上,你说呢?”
李湛沉思片刻,道:“虞大人,奕国公。”
晏未岚和虞策同时道:“臣在。”
“朕罚你们在家闭门思过三日,再罚俸禄一年,你们可有异议?”
“臣不敢,多谢陛下。”
李湛颔首,“平身。”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至于父后,”李湛侧身垂眸,“还请父后为先帝抄佛经三遍,以慰其在天之灵。”
林后看着李湛,轻轻点头,“好。”
筹谋一夜的事情被皇上和太后轻描淡写地带过,张稽气得几乎要吐血,偏偏又无计可施。他毕竟年纪大了,一回到家中便卧病不起,李湛体恤老臣,准他在家养病,翰林院一应事宜自有他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