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宣晏怜爱地摸摸她的脸:“星儿多虑了,好好养病,朕每日都来看你。”
许嘉星更委屈了,“皇上来合鸳宫,我却宫中琐事所累,真是本末倒置。”
萧宣晏失笑,“那你想如何?”
“臣妾实在不想管后宫这些事了。”
“皇上,您让谢妃出来吧,谢妃粗心,做事却公允。”
萧宣晏语气不变,“星儿与她何时这般亲近了?”
许嘉星撑着皇帝的肩膀,认真道:“才不亲呢,谢妃为人古板苛刻,臣妾与她话不投机。”
萧宣晏淡笑,一把揽过许嘉星,“那星儿何必帮她。”
许嘉星羞涩地埋进萧宣晏怀里闷声道,“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
“我不想皇上嫌我。”
“可我也不愿意皇上朝堂辛苦了还要回来解决后宫的小事。”
她声音哽咽,“皇上已经帮我好几次了。”
萧宣晏拍了拍许嘉星的背,哪怕有他在身后撑着,许嘉星也推三阻四,甚至为此累病。
这铱驊么长时间,他冷眼瞧着赵嫔柔嫔给她递了多少次橄榄枝,她也没想着找任何人结盟。
就算生了孩子,这性子也还是个小姑娘。
四皇子是他最喜欢的,虽然没想过储位之事,但他早已而立,星儿这里,确实是热灶,他没打算把许嘉星捧成后宫的磨刀石,既然她不愿......
萧宣晏记起朝堂上谢妃父亲那皱成菊花的脸,他贬斥谢妃也有一阵子了,老家伙竟真一句也没为自家女儿求情过,这次大选若不是没有适龄的女儿,谢家怕是也要跟着塞几个进来。
倒是够狠得下心。
像是没察觉到萧宣晏的试探,许嘉星喃喃道:“上回王爷大婚,我瞧见了母亲,看着也年轻许多......”
萧宣晏回想了下,许呈晋虽然退了,但他退得太合自己的心意,自己时常赏赐,听太监说,许呈晋常带着夫人去郊外庄子,端得是闲云野鹤。
“母亲不用管事,所以越发年轻,”许嘉星做结论道:“臣妾也想如母亲一般。”
萧宣晏:“胡话,若是真如此,朕岂非已如迟暮老人。”
许嘉星:“皇上有龙气庇佑,俊朗如旧。”
萧宣晏直白道:“就是想躲懒。”
许嘉星一本正经,“皇上不知道,桃桃曾经跟臣妾说过,人跟人的体质天生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算是日日去码头搬货,也是生龙活虎,有的人哪怕只是看看书,也很容易精神倦怠。”
萧宣晏一提起宫外头那两个更懒的夫妻就头疼,他道:“都是歪理。”
许嘉星听出他话里的松口,可怜巴巴看着皇帝。
萧宣晏只好道:“朕应了你,谢妃有错,几个月的禁足也够了。”
他若有所指,“希望她不会让你失望。”
许嘉星开心皇上终于答应,闻言随口道:“她若是不行,皇上再换贺贵妃柔嫔试试。”
萧宣晏只叹这就是个小傻子。
天下就没有自己把权柄拱手相让的。
他道:“......若是想你母亲了,召她进宫来看看吧。”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至少若她掌着权,皇帝绝不会容许她和宫外有联系。
许嘉星才不拒绝,她也不挑多,一年一次即可。
一个宫权,旁人看来千好万好,能换来与父母联络,许嘉星深觉更值。
他故意调笑道:“星儿不怕她将来欺负你?”
“有皇上护着呢。”
萧宣晏笑,“好,朕一定护着你。”
许嘉星心里翻白眼。
换个宫权都要操心是不是后妃勾连。
狗玩意儿。
萧宣晏在这用过午膳便回了承远殿,申时,解谢妃禁足的圣旨便传遍了后宫。
许嘉星望着皇上送来的云僧子的仙鹤图,神色不明。
就算谢婉殷不提,许嘉星也早思索着把宫权分出去。
曾经自己用圆哥儿刚出生分身乏术拒绝了宫权。
后面高位妃嫔接连落败,形势之下,她被迫接过后宫之责,尽管她已经对后宫大小事置之不理,外头人看着还是眼热,眼热则生怪,这宫权烫手,于她无益。
许嘉星缓缓收好画卷,当皇帝或许开始对你忌惮的时候,主动交出去,那份愧疚比什么权力都好用。
更何况,权柄要用的时候能用上,才是正道,否则占着它也只是撑撑摇摇欲坠的底气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