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池走了片刻,察觉到怀中一紧。
“怎么了?”孟云池低头。
“我想出来。”
“为何?”
“小妖精多,怕师尊被勾走。”
“……虽不想你出来污了你和孩子的眼睛,但这衣襟里也闷得难受,””孟云池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出来吧,透透风也好。”
睁眼间闵行远已立在他身旁,孟云池抖开斗篷:“披上,”他摸摸闵行远的脸:“不然你要是招些别的人回来,我也是要吃醋的。”
闵行远唇角勾了勾,抬手将兜帽戴上,与他同行。
不多时迎面走来一白脸小生,孟云池上前询问:“兄台,敢问南安街怎么走”
“哦”那白脸小生挑起细长的眉眼,折扇于手中绽开:“此地便是南安街,先生是来此地作何”他想了想补充道:“寻人寻物”
“正是,”孟云池拱手,“初来乍到不识路,只盼能瞧一瞧那久负盛名的玉柯楼,也不负此行。”
白衣青年掩在折扇下勾唇一笑,眼尾悠悠吊起一抹妙曼的弧度,波光流转:“玉柯楼么?想不到先生倒是个风流之人。”
“谈不上风流,不过附庸风雅而已。”
“风雅啊——”白衣青年笑起来,“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他抬手指了指长街尽头的高楼,“看见那个了么,那便是玉柯楼,‘风雅’之地,里面的花魁可谓一绝,是南安街老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惜无人缘以一见。”
他上下打量孟云池片刻,笑道:“你这面具怪异,但身段极是不错,不若上去碰碰运气,好叫那花魁瞧上了,也能一堵他那艳绝鬼幽城的无双姿容。”
“这个在下可不敢妄想,瞧一眼那金玉花满楼便已足矣,不敢奢求其它,”孟云池道:“还多谢阁下指路,先行告辞。”
那青年挑着眉看两人远去,从身后蔓延出几条蓬松柔软的雪白狐狸尾巴,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尾巴,看这两个外地人朝自己指的路而去,有些兴味盎然。
玉柯楼位于城中央,门口无人,但装饰得高雅精巧,横木上有镀金的华美浮雕,乍一看根本瞧不出这是个寻欢作乐的去处。从外看不出里面的是何景象,孟云池回头看了闵行远一眼,抬脚步入。
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映入眼帘的是条木制桥搭起的幽寂长廊,长到根本看不到尽头,桥下是不知深浅的水面,有宛若莲状的引路灯慢慢凝聚在空中,于两人面前幽幽漂浮,指引他们走过长廊。
水面上浮着稀疏的三两荷叶与莲花,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