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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潮川又做噩梦了。
也许是昨夜折腾的太狠,这次的噩梦格外猛烈。和以前模糊却足够令人心悸的隐痛相比,这次的感觉更加真实而绝望。
在梦里,一个被水雾缭绕看不清面容的人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陈潮川】
【陈潮川】
又来了……又是那个声音……!
陈潮川也不知怎的,一听到这声音就止不住地心悸,直觉告诉他逃。
——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陈潮川想要冲出这雾霭笼罩的长廊,却一次次的跑回了原地。
是个循环。
——他跑不出去。
陈潮川近乎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大喘着气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那人一边欣赏着他的这般姿态,一边缓缓的向他走来,引得陈潮川不禁瑟缩。
【呵】
那人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潮川,忽的弯下身子扯住身前人的鬓发向自己靠近。
“嘶!”
明明是在梦境里,疼痛感却无比清晰的从大脑皮层传来,顷刻便让他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那人嗤笑一声,另一只手却似对待心尖挚爱的抚摸着身下人的脸颊,脸上的水雾也渐渐散去。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真实的可怕吗】
陈潮川却无暇顾及这句话了,他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是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
陈潮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这样可以缓解这种令人绝望的心悸。
许是他的动静太大,一直安静而乖巧地趴在陈潮川床边的人动了动,眼见着就要醒来。一瞬间,昨晚的不堪记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与梦里的混沌交织冲刷着脑海,引得陈潮川一阵阵眩晕。
“……唔!”他逃避似的想要忽略,那回忆却似无孔不入的钢针探入大脑的各个角落,刺的头越发痛的厉害。
那罪魁祸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给身旁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安然地换了一侧继续睡,露出那张足以引上帝垂怜的侧颜,额角因印压在床沿上浮出的红痕却没折损他一分一毫的美貌,反而徒增一丝艳色。
这在原书中轻而易举地可以使那些男人疯狂的美色,在场却没有人欣赏。陈潮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在想怎么杀了他。
即使被忽视,被轻看,他骨子里也是骄傲的陈二,昨晚的事却狠狠摧毁了他岌岌可危的尊严。浑身被捆绑所致的伤痕,已经清理上药过却仍有异物感的那处……无一不在昭示着他陈二,被原主找的替身和所谓的主角受强上了。
只是为什么在事中他却无比的温顺甚至可以说是雀跃的配合,陈潮川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想。他近乎自虐的回忆着之前一次次的和不同男人的欢爱,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愤怒而屈辱的情绪中——那样就可以不去深想那个梦里所说的“真实”——忘记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熟悉感。
等头痛好了些许,陈潮川才环视一周打量着这把他囚住的屋子。房间不大,家具却一应俱全,角落打扫的很干净,处处透露着生活的痕迹,这大概是薛问水或是谢萦怀常居的某处房产。
谢萦怀不在。想到这个,陈潮川的眸色变深了。他的目光不自觉瞟向不远处的一把水果刀,又逐渐转移到身旁趴着的人。
要动手吗?
杀了他。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就如魔怔了一般,心里像是盘踞着一头野兽,叫嚣着要破坏,要杀戮。
但陈潮川最终选择了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一个囚禁着他人的地方怎么会恰好有一把刀呢,不过是自以为聪明的猎人在试探罢了。
总有更好的机会,要忍耐。陈潮川强迫自己再次沉入梦乡,却再无睡意。
*
薛问水一向浅眠,在那人醒的时候他就醒了。
本应该睁眼的,抚摸他,亲吻他,再轻柔的告诉他他逃不掉了。
可他还是想知道面对着逃离的希望的那人,究竟会怎么做。
他没有逃,不知是猜到意图还是丧失逃离的想法,不过这都不妨碍薛问水感到愉悦。
他满意地解开了那人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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