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媳妇,你也是,成天动静咋就那么大呢?俺们都能听到,不只是杏杏一家被吵到。”
“是啊,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这楼上楼下咋就你家声音这么大?我感觉如果你哦声音这么大的话,还是你去住别墅比较合适吧。”
一群邻居七嘴八舌的,丁杏杏一把抓住杨大嫂的手腕:“行了,去外头空地上打。”
她跟拖死狗一样把杨大嫂拖出去,杨大嫂忽然就害怕了,尖叫:“我不打架!我以后声音小点不就是了!”
“是吗?这样就好了?你不用道歉不用跟大家保证的?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儿!我今天打了你,我该赔医药费就赔药费,这一架必须打!”
她那手劲儿把杨大嫂箍得可疼了,杨大嫂见着也没人拉架,越想越害怕,她一向跟人来阴的,啥时候跟人打过架!
这要是真的被打了多丢人?
末了,她只能叫起来:“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不搞噪音了!”
这一晚上一整栋楼果然没有再听到什么噪音,原本被吵了许久的人都在感慨,有时候对付杨嫂子这种人好好说根本没用,必须要用武力征服她!
安静的环境下无论睡觉还是看书都能舒服许多,林向北看书状态好,结束得也早,休息得自然也好些。
丁杏杏算着日子,又陪着林向北一起去看了看考场。
因为当了机械厂的书记,林向北就一早跑去公安局把户口移了过来,现在算是首都的户口,因此直接在首都高考就可以。
这两年高考才恢复,不少人指望着考大学翻身改命,竞争也是非常地大。
但看书跟看书也不一样,有的人看的进去,有的人看了也看不进去,到时候考试也是会刷下来一拨人的。
丁杏杏事先帮助林向北检查了一下文具等物,生怕他到时候别出了差错。
当然,最要紧的还是提防着成绩别又被人给换了。
眼见着丁杏杏这么上心,林向北私下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我第二次参加高考了,我也不紧张。”
可他不紧张,丁杏杏是真的紧张,毕竟林向北这一年算是跟她一起奋斗的呀。
想来想去,紧张也没什么用,她也就渐渐地平静下来。
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七这一天,因为二十八考试,二十七这天林向北还是像往常一样看书,只是已经跟工厂那把请假不去了。
原本说好不紧张的,可此时看到厨房里忙碌的丁杏杏,他反倒紧张起来。
丁杏杏正在厨房里做小馄饨。
“这猪肉馄饨要不要加鸡汤煮啊?鸡汤有营养。”孙晓莲关切地问。
丁杏杏立即说:“娘,不加鸡汤了,鸡汤太油了,向北肠胃不是很好,万一吃油腻的拉肚子怎么办?我都打算好了,今天晚上吃馄饨,明天早上吃红豆粥鸡蛋饼,明天中午就吃两个炒菜配上大米饭,鸡蛋汤,晚上呢,吃手擀面。都是家常的食物,吃下去肚子舒服,也不会拉肚子。”
她计划的周全,孙晓莲又问:“那明天你陪着去吗?你陪着去我就在家做饭。”
“还不一定呢,娘,等会儿我问他,看看要不要我陪着!”
听着媳妇和丈母娘的声音,林向北忽然就感觉到一种非常珍贵的被爱的感觉。
从前在自己父母跟前,他是被偏心的那个,一时半会可能看不出被偏心有什么坏处,可时间久了也就显示出来了。
他虽然长得高高大大,成绩也一直很好,可始终都非常自卑。
当初别人说他没考上他就真的认为自己没有考上,别人说他文章写的不好,他也就认为自己写的不好。
那几乎全部都源自于一种没有被爱过的自卑心理,不敢相信自己是优秀的,被人稍微否定一句就会失去自我。
直到他跟杏杏的沟通变多了之后,他才逐渐发现自己也是会被人喜爱在乎的,也会被人欣赏肯定。
原来,他也有许多比旁人好的地方。
在这种人生重要的时候,有人在真切地为他考虑。
第一次高考的时候,林向南拿了父母几块钱吃香喝辣,他考完试只能喝开水吃冷窝头。
但这第二次高考,他媳妇和丈母娘都在为他的吃食操心。
这也许就是老天爷怜惜他吧!
林向北默默地想,自己一定一定要发挥到最好的程度,绝对不辜负这一家老小的期待!
晚餐的馄饨虽然是素汤煮的,但里头加上香油醋,再放点香菜碎末,闻起来就特别诱人。
吃了饭林向北照常看书,丁杏杏则是去陪孙晓莲说话,一家子就按照正常生活那样,不敢让林向北分心。
哪怕再紧张,也不能让他看出来这种紧张情绪。
晚上八点,机械厂守大门的小孙正在吃盒饭。
盒饭里是一些白面条外加咸菜,他在热水里泡泡就吃了,吃完面条闲着无聊就拿一本破书在看。
他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的自然不是啥正经书,看到精彩的地方嗤嗤嗤地笑。
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眯着眼,一头灰白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原本五官不错,可面相发苦,看着不像是啥好人。
大晚上的,这忽然冒出来的老太太把小孙吓得手里的书都扔了。
等看清楚,他才怕拍胸脯:“你干啥?你是谁?”
王招娣擦擦汗,挤出来一个笑容:“那啥,俺是乡下来的,俺找林向北,你们这是机械厂不?俺是他娘!”
小孙一愣,有些半信半疑,立即盘问起来:“林书记的娘?不可能啊,林书记是个大好人,他娘……怎么可能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