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女婿不知道……你的身世吧?”最后四个字,极小声。
温秋亚愣了下,摇头:“胜利他不知道。”
温母:“不知道好啊,这年头……太乱了。”
谁能够想到,曾经显赫全国的著名慈善家,竟会遭了这样的难呢?
现在,谁还敢提地主老财?谁敢提资本家慈善家?
那都是臭老九,是要被p斗的。
这个秘密,藏在温母的心里已经二十年了。
那会女儿才多大?才刚刚八岁,就因为跟着她来乡下玩,就错过了航班,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失去了踪影。
温母一直带着温秋亚四处逃着,逃了很多地方,终于在解放前,逃到了上岗厂村。
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
也没人知道,温秋亚竟是大资本家的女儿。
“娘,等我和胜利的工作落实下来,我们就去镇上或县里,到时候把你老接过去。”温秋亚提起未来可能有的生活,脸上藏都藏不住笑容。
温母吓了一跳:“我只是岳母,哪能去你那,你婆婆要知道了,还不得闹死你们。”
温秋亚却道:“你是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接自己的老娘回去养老,谁敢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胜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脱离那边了,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脾气也硬了许多。
“这是胜利决定的,说等我们工作落实,就接你过去。”温秋亚道,“娘,到时候我要上班,白天没那么多时间带小小,只能拜托你了。”
温母心里有意动。
她也知道,女儿的亲婆婆不可能帮着她带婆婆,女婿的养母又有工作,还没有退休,最适时的人,还真是她。
她想去,又有些踌躇,怕到时候会有人说女儿女婿的闲话。特别是苏老太那边会抓着这个,闹。
“娘,你就跟着我们去吧,秋亚需要你,小小也需要你。”苏胜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子。
他脸上全是汗,挑了满满一水缸的水,又劈了那么多的柴,他身上都湿透了。
但他心里舒坦。
温母感动,女儿女婿这是孝顺呢,什么小小需要人照顾,那都是他们想让她过去的借口罢了。
她道:“好好,我去,我去。”
又提到满月酒的时候,苏胜利说:“办,不但要办,还要大办。”又道,“我们到时候会在城里办,不会在村里办。”
这是他和养父养母都商量好的。
也想过,苏老爹苏老太不可能给他们办满月酒,他也不稀罕。
所以就决定把满月酒搬到城里,到时候苏长征那边的战友还有同事都会来参加,正好也可以把他介绍给他们认识。
将来,苏胜利总是要进入公安系统的,提前跟人认识了,只有好处,没坏处。
这是苏长征的私心,想杜绝掉苏胜利亲爹亲娘那边的影响。
而且,这几天,苏长征已经在慢慢做计划了,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着他的布置。
这几天,县城里大到国家单位,下到工厂,都已经知道了苏长征要为自己的孙女办满月酒的事情。
也就只有苏有河来了上岗厂村,而且苏长征是故意最后一个通知翻砂厂,而且是在苏有河走了之后才通知的。
苏长征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的三弟难堪,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最好满月酒连参加也不要参加。
当然,这些是苏长征悄悄告诉苏胜利的,让他不要透露出去,不要提早让苏家这边知道。
所以苏胜利说完了,又叮嘱温母:“娘,这事你知道就行,千万不要说出去,我还不想让我爹娘那边知道。”
温母想到苏老爹苏老太那边的骚操作,顿时秒懂。
这是已经做好了要撇开那边的打算了。
这好啊,她早就觉得那边不配得到像女婿那样好的儿子。
既然他们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要怪人家孩子寒心了。
苏胜利和温秋亚带来的年礼中,不但有肉,也有那些营养品,但温母只留下了肉,并没有收麦乳精等营养品。
肉嘛,她知道女儿家分到了好几十斤,这是孩子们孝敬她的,她要不收的话,孩子们会难过。
但这麦乳精,她真不能收。女儿现在生了孩子,正要补身子的时候,这麦乳精在她这没什么用,但给女儿,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温母怎么也不肯收,最后这营养品竟又被他们带了回来。
他们扔下跑都没用,温母追上来就往他们怀里塞。
温秋亚默默地想:等家里安定了下来,一定带娘回城里养老。
娘太苦了。
……
苏老爹和苏老太还不知道,苏胜利已经决定撇开他们,在城里办满月酒了。
他这边还在跟苏有河商量着,怎么办满月酒。
苏老爹道:“这次办满月酒,你大伯那要叫吧?”犹豫着,怕大哥不愿意来。
苏有河:“当然要叫,重点就是大伯啊。谁都可以不叫,哪怕儿子们都可以不参加,但是大伯却一定要到场的,那是脸面,脸面啊。”
苏老太在那边直撇嘴。
苏有河也不想理自己的娘,自顾自地跟苏老爹道:“大伯是小小的大爷爷,这是拉近咱们两家的关系,必须要叫的。只要我们叫了,咱们礼节到了,大伯不来那就是他们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