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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味传入了孟欢的鼻尖。
古人好熏香,蔺泊舟的衣衫浸了薄香,下颌微仰,温温热热的,让孟欢一扭头就能蹭到他的颈。
孟欢扮演柔顺的小妾,片刻后才问:“王爷,醒了吗?”
“嗯。”蔺泊舟声音慵懒。
——他以为会体贴照顾自己的小妾,声音惊喜地道:“那我们该用早膳了!”
“……”
得到蔺泊舟一声下旨般的嗯,孟欢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往膳所衝——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本敞开着丢在地上的春宫画册。
斑斓的颜色,扭寓家曲的肢体,刺激着他刚睡醒的神经。
“砰——”,孟欢抬腿一脚给春宫图踹进了榻底,当做从来没看见过,若无其事地拧帕子洗漱。
罪过,罪过。
蔺泊舟应该没看见吧?
——但那春宫图大剌剌丢着,如果还看不见,这个人一定有眼疾吧?
不过……蔺泊舟确实有眼疾。
孟欢用帕子用力擦了把脸,心虚得头皮冒汗。
主要是,蔺泊舟根本就对他不感兴趣,这就显得拿一本春宫图想教他怎么捅自己的孟欢很蠢……
不过,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这是好事,至少不用走那条多灾多难相爱相杀的感情线了tvt。
孟欢拿起了梳子,走到他面前,“王爷,妾身想给你梳头,可好?”
蔺泊舟双腿落到地上,神色懒散,太监正跪着给他穿鞋,听见这句话,他懒得抬眼。
门外有人急匆匆跑来,撞倒了侍女端的一盆水。
“哐当!”
铜盆坠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摄政王府素来规矩森然,竟然有人这么不体面,所有人都意外了。
连蔺泊舟也撩起眼皮。
王府的长史,也就是王府中最大的文官,陈安气喘吁吁:“王爷,有要紧的事。”
蔺泊舟眉头一皱。
-
孟欢自己去吃了早膳。
他见蔺泊舟很快地梳洗好,用玉冠束起头髮,换上殷红的王服,背后跟着乌泱泱一大堆人离开了。
估计是去处理公事。
这也太好了,豪门寡妇生活现在开始。孟欢漫步这一路,发现侍女和下人对他的态度绝好,隔很远就开始福身。
孟欢不解,扭头问侍女风枝:“为什么?”
风枝说:“夫人您昨夜陪王爷侍寝,现在王府传遍了,以后说不准是王爷的心尖尖,他们当然高看你一眼。”
啧啧啧。
这个势利的封建社会。
不过你们放心吧,我是不可能成为他心尖尖的,成为他的心尖尖要倒大霉。孟欢边想,边在王府中闲逛,短暂地消消食。
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应该是一处偏僻的院子。
前方有人说话。
“那谁家孩子?”
“大胆,你知不知道这是王府?怎么敢爬墙往里跑啊?”
“哎呀,他要跳进来了!”
几个婆子和老头,对着墙头束手无策,还有人拿着一根竹竿往上捅,似乎想把这孩子捅下去。
孟欢走近,果然看见墙头挂着一个小孩儿,大概十来岁,白面皮,偏瘦弱,但眉眼生的很绮丽漂亮,有种忧郁深沉的气质。
小孩儿站在墙头,怒喊:“大胆!大胆!你们再捅一下,全都要掉脑袋!”
“……”
“你个小屁孩子才大胆!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摄政王府!要玩滚去地里要饭,不要来摄政王府讨打!”
拿竹竿继续捅。
孟欢仰着脸,背着手,本想看热闹,但眼前这个小孩儿局面显然很不好。
他玄色的衣衫弄脏了,显然是爬墙进来的。
穿着又挺富贵,不知道是谁家的纨绔小少爷。
同时,他面色纠结,明明想进来,但又不敢跳,有点儿前后为难。
看他急赤白脸,孟欢大发慈悲:“别捅了别捅了,万一把这小孩儿捅摔着了,不太好。”
那老妇扭过脸:“你是谁?”很不服气的样子。
风枝:“大胆!这是王爷的夫人。”
“……”
受不了古代这该死的等级制度,但孟欢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妇神色缓和,孟欢仰头,隔着熟透的李子树荫,问:“有没有梯子,让他先下来吧,万一摔着就不妙了。”
妇人找来梯子,小少年沿着梯子爬,一脚踩在一位男仆的背上,显然想帅气地纵身一跳,但忍不住往前扑了一下。
“……”
这是在干什么?孟欢神色费解,不想管了,“麻烦你们看着他,要是哪位父母来领,就还回去。”
谁知道这小少年腰板挺直,走在他身前,说话气势十足:“我跟你一起。”
“也行,”孟欢点头,“送你从正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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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不行,我不去正门。”
孟欢:“嗯嗯嗯,那我带你随便逛逛。”
少年这才没吭声了。
孟欢嘻嘻一笑:逛正门算不算逛?
走了估计一刻钟,少年看到正门,眉头一皱;“你——”
卑鄙无耻四个字没说出来。
再往前走了一步。
王府大门黑压压跪着一帮人,有穿绯服的,有穿碧蓝色服的,还有人着官服,胸口绣着补子,显然是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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