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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枝点头:“奴婢这就去。”
不过……联想起前两天的剩饭剩菜,他们恐怕不会大胆到,蔺泊舟还在这里,依然敢造次吧?
孟欢没再担心,回到院子,蔺泊舟已在稿纸的最右侧轮流写了一个字作为排头,后续让孟欢照着写。
蔺泊舟受不了他那手狗爬字:“过来练。”
“……”感觉到严师的压迫感,孟欢拿起毛笔前,认命地往下写一撇一捺。他控笔是稳的,但结构不行,写的七歪八竖,尤其在蔺泊舟峻拔秀致的正楷面前,字就显得更难看。
越写,孟欢越没有自信,更何况被蔺泊舟盯着,耳背通红,脑袋重重地埋下去。
写完第一排最后一个字,他小声说:“献丑了。”
“你也知道献丑了。”
孟欢像个被训的小学生一样,低头。
“王爷教训的是。”
可眼眸转动,也不十分服气。
蔺泊舟有点儿无奈,站起身,用扇子压了压袍袖,探出一截清瘦干净的手腕:“手给我。”
“啊?”孟欢不解。
“手给我。”蔺泊舟重复一遍,宽大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他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但孟欢的手还要小一圈,被他轻易地握住。手背和手心相贴,泛着热意,肌肤相亲,让手心跟过电了似的酥麻一阵。
孟欢低头,能感觉蔺泊舟靠着自己后背,阴影笼罩下来,将他全部遮掩住,衣衫熏的檀香味淡淡地发散,被孟欢吸入肺腑之间,热的头晕目眩。
“你手不要用力,跟着本王写就好。”
“……嗯。”
被他捏紧的手好像不属于自己,孟欢一僵硬,手也开始硬,被蔺泊舟磨蹭着,白皙出泛出殷红色。
蔺泊舟:“这么紧张?”
“我不习惯。”孟欢隻好说。
“写完这个字放你自己来。”
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孟欢一笔一划写得尤其艰难,好像在搬运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等蔺泊舟松开手时,他手背泛着亮晶晶的汗,脑门也热的发红。
蔺泊舟垂眼,笑了:“写吧。”
孟欢尴尬动笔,“啪叽”,立起的字又塌下去了。
“练字的功夫不在一朝一夕,而是要长年累月,”蔺泊舟抬了抬眉,“慢慢来,不着急。”
孟欢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门口的佣人排排走来,手里端着菜。
“吃饭了啊?”孟欢,“这么快?”
不过摆到桌上,只有两三道,大太监游锦皱眉:“没看见王爷在吗?这是做什么?不合规矩。”
侍女连忙要撤下饭菜,蔺泊舟懒洋洋歪在椅子里,抬手示意退下,问:“夫人每天就这几个菜?”
孟欢有点儿沉默。
“夫人爱吃东西,什么都想尝尝,这几个菜够吗?”蔺泊舟用一根筷子推开了盖着的碗扣:“本王看看是什么汤——”
推开,一份青菜豆腐汤,汤里飘着几片黄菜叶子,汤黢黑,混着豆腐隐约飘出了点儿酸味。
空气变得安静了很多。
蔺泊舟抬了下眉梢,又用筷子挑开了另一隻碗的碗扣。
里面是一盘稀烂的鱼肉,有肉,但大部分是骨头架子,乱糟糟放在盘子里。
“嗯?”蔺泊舟轻轻疑问。
场面寂静到有点儿可怕。
蔺泊舟若有所思,看向孟欢:“你刚才说那句失宠了,是这个意思?”
孟欢感觉有人要倒霉了,硬着头皮:“不全是。”
“每顿吃这些,吃得下吗?”蔺泊舟垂眼,“本王记得你爱吃些杂的,辣的,好像什么都爱吃一点儿。”
孟欢老老实实说:“没有吃这些东西,我们在院子的灶房里生火做饭,没要典膳所的东西。”侍女把那天徐芳姑过来阴阳怪气的事说了一遍。
蔺泊舟嗯一声,脸上看不出暴怒的讯息,只是手指点了点桌面,转头,重新看向端菜来的几个侍女:“这几道馊汤烂菜,端上来是给本王吃的?”
侍女猛地跪下了,“王爷,奴婢不知情!奴婢也不知道——”
“你们不知情,那就找知情的人上来。本王前两天问起夫人的状况,怎么没人说夫人和徐芳姑有过节,谁在瞒着本王?”
这下,不止地上传菜的侍女,大太监眼睛一睁,猛地也跪下了:“王爷,老奴也不知情——”
蔺泊舟垂眼,唇角扬着微笑,道:“好啊,如今本王和本王的夫人,在这王府里,反倒成外人了。好饭好菜不给本王的小夫人吃,府里的事情瞒着本王,好啊……”
一句话,让这院子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所有人后背都蒙上一层冰冷的寒意,如蛆附骨,不仅让人后背生寒,双膝发软,喉头也干燥得说不出一句话。
蔺泊舟蹙眉,身上的文雅气消失殆尽,换成了统摄时的平静:“去叫陈安,长史司审理和王府护卫指挥使。”
大太
', ' ')('监游锦冷汗直流。
审理掌王府刑狱,王府护卫指挥使则掌王府军队。
这是要杀人了!
大家表情恐惧,孟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向蔺泊舟:“夫君……”
少年似乎吓着了,侧头看他,神色有点儿怔愣。
锦衣华服的摄政王坐在椅子上,笑道:“欢欢,过来坐。”
这个下一秒要杀人的男子,依然对他十分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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