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遥摇了摇首,又走至了棱格木门前,正欲将门闭严,却被夜幕之景吸引。
是夜宛陵,被微云半遮的皎月,竟透着幽微的锈红色。
经不住秋雨后的湿寒,步遥没看多久,便掩上了门,吹熄了烛火。
归至榻边时,她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迈过孙权,靠在墙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步遥的小脸冲着孙权的方向,时刻观察着他,就像只一遇到风吹草动,就伸长了脖子的狐檬。
今夜步遥不欲再睡,反正白日也睡够了,她准备一直盯着孙权。
毕竟孙权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她又是他的小老婆,步遥生怕孙权会酒后乱性。
一夜过去,令步遥担忧之事没有发生,她还是安睡了几个时辰的。
起身后,孙权已不在身侧。
榻边放着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骑马服,上面有着清洗淡雅的皂角香。
步遥洗漱后,换上了骑马服,正欲为自己束发时,突然意识到,昨日在楼船上,孙权将她的发环拿了下来。
她又没带多余的钗饰,总不能就这样披着头发去围猎吧…
步遥对着自己的长发犯难,正想着去寻婢子借个钗饰束发,刚一回首,便撞上了穿着缇色猎服的孙权。
孙权的额前还系了玄黑抹额,抹额的中间嵌着用贝类雕琢好的圆型图腾,衬得他碧色的双眸又深遂了许多。
狗男人嘛,穿得也自是人模狗样的,看着还算赏心悦目。
孙权的衣服就没重样过,一天换一身。
“妾身见过主公,主公昨夜睡得可还好?”步遥硬扯出了一丝甜美的假笑,向孙权问着安。
孙权上下打量了一番步遥,开口命道:“伸手。”
步遥瑟缩着伸出了小手,孙权又道:“掌心朝上。”
步遥依言翻转了手背,将掌心冲上,她自是不明孙权到底要做什么。
不会是要打她手板吧……
莫非是昨夜她强吻一事败漏了?被孙翊告发了?
步遥有些发慌,忙闭上了双目,却觉手心微凉,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痛感传来。
她慢慢睁开了双目,手心处,正放着她的黄玉发环。
原来它在孙权的手里,步遥欣喜道:“多谢主公。”
孙权只觉那发环的成色和质地都太过粗糙,他就没见步遥穿过什么好衣服,也从未见她佩过任何发饰。
只单单是一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