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呆在东小院西厢房里忙活了一个晚上,魏经国的小命总算被暂时保住。但是横穿肩膀的那支羽箭,他们是谁也不敢乱动,只能在周遭洒了药粉,结果天光未亮时魏经国就发起了高烧。
“来了,来了,”小英子端着铜盆进了房门,“张公公把大夫请来了。”
苏伟短暂地舒了口气,直起身子看着张保领着一位布衫打扮,不惑有余的中年男子进了房门。
中年男子见到穿着宫服的苏伟,微微一怔,又略略地扫了一眼屋子,就背着药箱直奔床上的病人而来。
“这箭没伤到脏器,得赶紧取出来,我需要人帮忙,”丁芪查看了病人的伤势,一边把着脉,一边对苏伟道。
苏伟刚想上前,突然一阵眩晕,小英子地上前扶住,“二师父,你一晚上没睡,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是啊,你去休息吧,”张保上前两步道,“我们在这儿就行了,别让主子担心。”
苏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由着小英子将他扶回了堂屋。
四阿哥一早,照常进宫御门听政,尽管心中装着千斤大石,在人前也不得不装出平静冷淡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四阿哥脚步匆匆地往日精门走,却不想突然被人半路拦下。
“四贝勒,”梁九功微弓着腰,脸上带着几十年不变的笑容,“皇上在乾清宫等着您呢,跟奴才走吧。”
四阿哥微抿嘴唇,点了点头,跟着梁九功转道又折回了乾清宫。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阿哥俯身行礼。
“起来吧,”康熙爷执了蘸着朱墨的笔,在一本折子上批了几个字,“这次南巡因着太子的病,路程只走了一半。朕打算过了年关,再下一次江南,还是你和老十三陪着朕和太子同去。你那府里边好好安排、安排,多带上几个人,咱们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也带着人服侍着。朕回想起来,你那后院也许久未添丁进口了。”
四阿哥微微一愣,慌忙垂首道,“让皇阿玛费心了,儿子平时醉心禅宗农耕,总是疏忽了后院,以后定遵皇阿玛提警,多多注意。”
康熙爷点了点头,“佛道自有形,农耕亦是民之大计,但都不能操之过急,更不可一心多用。免得坏了多年的潜修,让朕失望。”
四阿哥身子一凛,连忙俯身道,“儿子谨遵皇阿玛教诲。”
四阿哥回到东小院时,就见苏伟挂着一只鞋歪躺在榻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小心地替他脱掉鞋子,拿了毛毯盖在腿上,苏伟却猛然惊醒,“主子!魏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