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马院旁漆黑一片,轮守的侍卫还未交班,已然困倦至极。
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走近毡帐,被侍卫拦住,“哪个宫的?拿的什么东西?”
“奴才是御膳房的,给太子送些夜宵,”小太监低头道。
侍卫拿出银针,挨个试了食盒中的点心,打个哈欠道,“进去吧。”
“是,”小太监俯了俯身,提着食盒进了毡帐。
不远处的树下,傅鼐与恩绰闪身而出,又很快没了踪影。
月半,夜色浓重,皇宫里已一片寂静。
一阵轻风吹过,几只乌鸦卷着翅膀停在了围墙上,马厩里吃饱喝足的百里良驹打了个响鼻,突然略微不安地蹭了蹭蹄子。
像是一种预示,又或是动物的直觉,一声长啸猛地划破夜空,惊醒了整个皇宫。
“殿下,”恩绰带人闯进了毡帐,太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报信儿的宫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乾清宫,康熙爷连夜披着龙袍往驷马院而去。
毡帐附近已是灯火通明,傅鼐与恩绰按着太子,让太医号脉。太子兀自喋喋不休,没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瞪圆的眼睛被眼白充斥,前胸高高挺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康熙爷迈进毡帐,嗓音微微颤抖。
梁九功慌忙挡在康熙爷身前,“万岁爷,此处污秽,咱们还是在外等待吧。”
“你滚开,”康熙爷推开梁九功,走到简易的床榻前。
太医跪在地上道,“太子脉象紊乱,但五脏并无明显病灶。如此症状,倒像发了疯疾。只是不知,为何如此突然。”
“回禀圣上,”傅鼐按着太子的一只胳膊,只能略略地低头行礼,“太子近来一直好好的,奴才们严加防范,不敢让任何人随意接近。实在不知,太子怎会突发急症。”
“是不是饮食上出了问题?”康熙爷坐到床边,太子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目无焦距,四处乱瞟。
“回禀圣上,太子的饮食都有银针试毒,奴才们不敢马虎,”傅鼐与恩绰跪到一处,低头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