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在顾公公面前不过是一根毫毛罢了,人家可是御前的大太监呢。”
许氏被平日做小伏低的人顶撞,早已被怒火冲晕了头,根本忘了自己是在顾言的院子里,“不过就是个臭阉人!连个男人都不是!”
“那还不是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不知张夫人贴了多少银子进去呢?”江霏微依旧保持着微笑。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许氏面色一白,竟不由自主把江霏微的脖子掐得更紧了些,“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以为那个臭阉人救得了你吗!”
“你干什么!干什么!”张迪一出门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将许氏的手拍掉。江霏微跌落在地,小声咳嗽着。
阮安连忙上前扶起她,轻拍着背给她顺气。
许氏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张迪,“老爷,这小贱人知道的!”
“知道什么?不妨说给咱家听听?”
张霏微低头,用袖子擦着眼泪,“夫人,我知晓您恨不得杀了我.........”
顾言信步走上前来,张迪吓得一把拉过许氏,“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这孩子恰逢母亲亡故,怕是吓着了,胡言乱语呢,我这就带她回去。”
“且慢。”
张迪面色有些不好看,“顾公公,刚刚您可是答应我了的。”
“听说你想感谢咱家?那且进屋说说吧。”
张迪还想阻拦,却被顾言一个眼神扫了回去,“怎么?咱家是个连男人都不算的阉人,所以连一两句感谢的话都不配听了?”
“不是,不是......”张迪咬牙,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江霏微,“好好感谢顾公公,等回了家,什么都好了。”
江霏微没理会张迪的威胁,跟着顾言进了屋子。
他今日一身双袖襕蟒的红曳撒,腰间的珍珠牌穗上挂着碧玉玲珑牌,官帽黑靴,浑然天成一股气势。
她斜斜往檀木椅上一靠,撑着头笑看向江霏微,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好啦,别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扬着,带了几分阴柔气,“小丫头,花了这么多心思引得我出来,若是故事不好听,可是要挨罚的。”
江霏微被戳穿,倒也不慌张,她理了理衣衫,跪下给顾言磕头,“顾公公,我希望您能收留我,带我上京。”
“哦?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张迪,要把你送回张府。”
江霏微从怀里拿出那枚玉佩,“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她说,她曾在忠勤侯府的夫人手下当差,若是我有机会,一定要进京去找侯爷。”
江侯爷寻妻十余载满京皆知,顾言确是没料到那块普通的玉佩之后,藏着这桩事情,“这么多年,想冒认和和侯夫人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公公若是不信,可将此玉形状画下,递至侯爷手中。若我是骗公公的,则任由公公处置。”
“那想必张迪早就知晓此事?”
江霏微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顾言一挺身子,站了起来,“我喜欢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就做咱家为皇上挑中的第一名秀女吧。”
江霏微欣喜地给顾言磕头,“能得公公相助,是我的福气。”
顾言对她的奉承很是受用,他心情颇好的挥挥手,“顾恭,去把事情处理了。阮安,这一路,你服侍霏微姑娘吧。”
阮安欣喜跪下,“是,主子。”
顾言的眼神滑过江霏微脖子上的伤口,“回去处理了,看着脏。”
江霏微莫名其妙擦了擦自己脖子,哪里脏了?
阮安见她如雪般的皮肤更红了,连忙劝道:“这是咱们主子关心您呢。”
只要他答应了自己,关不关心也是无所谓的,江霏微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进京?”
“主子这次是带着皇命出来的,咱们还要先去南直隶一趟,收了贡,再回京呢。”
南京?江霏微一拍手,江侯爷的好友、生母的哥哥顾青宇不就在南京任职吗!若是去南京,先寻到他也是可以的。
只要能离开这个黎城县,不重蹈书里的覆辙嫁给许老头,怎么样都可以。
第二日晚。
“主子,明日就要上路了,您早些歇息,当心身子。”
“嗯。”顾言瞥了一眼顾恭,“张迪什么也没说?”
“是,皮开肉绽了,他还是打死不松口。”顾恭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干爹,这银子都拿到了,他们为什么要那丫头,我们也管不着。您若是真看中了那丫头,这不是拿皇帝压一压就解决了吗?何苦再查?”
顾言一记眼刀扫了过去,“谁说我看中那丫头了?豆芽菜一个。”
顾恭缩了缩脖子,没敢应声。
“你派人去查查,当年忠勤侯府的嫡夫人失踪,走得那条路?为何断了线索没寻着?”
“还有......提前让南京那边的人,弄一副户部尚书顾青宇的画像来。”
第5章 应天 听说皇上要将东厂分给他管。……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