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霏微面上的笑淡了下去,“所以你今日跟我出招,是为了让太后认同我?从而认同这门婚事?”
“我替你查过了,那位曹公子少年得志,是青州院试的案首,明年乡试必中。且为人温润儒雅,他母亲也是大家闺秀,不必担心……”
江霏微从床边上站起身,“既然督公收了我的礼,东西也吃过了,我就走了。”
“回来。”顾言的语气中带了些无奈,“我知道因为忠勤侯府的事,你有些抵触嫁人,可你早晚会面对的,这门婚事……”
“既然这门婚事顾督公这么中意,那你就替我嫁过去吧!”
江霏微头也不回出了屋子,嘭地把门一甩。
站在门外的顾恭见江霏微出来,面上的笑还没提起来,就被这响亮的摔门吓了回去。
敢甩干爹的门,江小姐当真不是一般人啊!
江霏微见顾恭也在,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太没规矩了,可心里还是无名火乱撞。
顾恭笑着走上前,”来给干爹送文书,没想到碰上江小姐。”
江霏微笑得有些勉强,“顾恭,让你见笑了,我要回去了,替我给阮安带声好。”
“哎,一定一定,江小姐挂念着奴才们,奴才们……”
“不要说奴才。”江霏微的声音里带着些悲伤。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照顾好你们督公,至少顿顿饭是要吃的。”
顾恭腹诽,干爹是在拿命换前程呢,就是故意不吃饭、让伤好得慢。
当然这话他打死也不敢告诉江霏微,“奴才明白。”
十五又把江霏微送回了顾府的院子,江霏微也不愿多呆,径直回了忠勤侯府。
她到老夫人院子里去请安,正碰上兰氏正面走过来。兰氏勉强扯了个笑,“三姑娘,又去顾府啦?”
“是的,婶婶忙什么呢?”
兰氏面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忙什么?若不是她提什么嫁妆,自己至于这么狼狈吗!
林老夫人要她五日后就把东西清点齐全,可那么多东西当出去了,哪里是一时讨得回来的!
她心里也委屈了起来,这诺大的侯府处处要银子,老夫人又不肯完全把管家权给她,让她处处受阻,不少事情只能画银子摆平。她也是没办法才动了江霏微的嫁妆!
毕竟谁能想到江霏微还能回来呢!
她不想多说,强笑道:“江侯爷回来了,正在寿安堂呢,你快去吧。”
父亲回来了!江霏微眼睛亮了起来,急忙往寿安堂走去。
江霏微赶到寿安堂时,林老夫人刚和江迟凌、江远宏说完事情,见她进屋,抬手示意她等等。
“侯府能延续历朝,靠的就是以和为贵。迟凌,你作为长兄,自然要承担起侯府的重责;远宏,你作为我的次子,也要好好辅佐迟凌,不可被后宅妇人带歪了心思,让你们兄弟凭生嫌隙。”
“是,母亲。”
江霏微看着起身的江远宏,恭敬行礼。江远宏连忙回礼,“可无颜受你的礼,内人不懂规矩,倒是给小辈添乱子了。”
“二弟,咱们不说这些。”江迟凌笑着扶起江远宏。
江霏微看着两人不似作伪的神情,果真如书中所写,两人关系不错?
江远宏走出寿安堂,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兰氏见他回来,面色还算平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心上前,替他宽衣。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江远宏淡淡开口,可多年夫妻,兰氏知晓他是动了火了。
“妾身只是为您考虑啊……”兰氏还未说完,江远宏转过身来,一个巴掌兰氏扇过去。
“你与其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上花功夫,不如多督促一下庭儿的课业。”江远宏说完话,自己穿好了衣衫,“我去同僚那一趟,晚上不回了。”
兰氏看着他毫不回头的出了门,眼中的委屈渐渐变成了恼怒。她站起身来,往江庭的院子走去。
江庭正在小口抿着江霏微给自己的蜜饯,他听见门口急促的脚步声,知晓是兰氏来了,连忙将蜜饯藏到床褥下。
兰氏啪的推开房门,见江庭已站在桌前,冷笑一声,“你的好爹爹让我关心下你的课业。”
她走到桌前坐下,翻看着他的书,随意指了一篇,“这篇背给我听。”
江庭松了口气,这篇自己温过。他顺利背了出来。兰氏又指了一篇,他正流利地背着,抬眼瞥见兰氏阴沉的表情,不由停止了背诵。
“怎么不背了?不是很会背吗?”
“……后面的,我记不住了。”
“既然记不住了,那就跪着好好记住。彩娟,你坐下看着他背。”兰氏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心里总算顺畅了几分。
江远宏在意他唯一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个学不好的废物!婢女生出来的货色!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两年来,江远宏从来不近自己的身,也不在家中久居……
彩娟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庭,有些为难,“少爷,你快背吧。”
江庭没有说话,随意看着手里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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