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想阻止自己的下属,“今日不说了……”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激愤的群臣,“老师!圣上好不容易临朝!你也看见了,阉人乱政,若再不劝诫,日后何堪!”
那言官跨出来跪下,“圣上!昨日街巷里,忽然摆了许多这样的册子!还请圣上明示,所录是否为真,若是,请下旨处置!”
顾言的人却赶忙将册子递给了顺天帝。
顺天帝随便翻了几下,就觉得心口的气彻底上不来了。他将书甩给顾言,“你自己看。”
顾言捡了起来,只见这本小册子有封面,却没有题书名;翻开来看,书里将前朝后宫的肮脏事讲了不少,从早年顺天帝拿后妃挡刀的事,到他派太监掠夺银子以供自己使用的事,有钟鼓司太监爬他床的事情,甚至还有顾言帮自己抓捕前朝皇室......有些密辛,怕是只有顾言才知晓。
顾言冷静地将头磕在地上,“皇上,怀疑奴才?可若这是奴才做的,奴才为什么要写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可懦弱的皇帝仿佛只有对着这些太监,才能全部展现自己的权利与手腕。
“你既然这么大义凛然,不肯做朕的奴才,要去做那清贵读书人的挡箭牌,那就去吧。朕就赏你个监兵的名号,你就去普定治理瘟疫吧!”
顾言仿佛早已料定会这般一样,没有求饶,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的将头又磕了下去,“既然皇上这么说了,奴才万死不辞,只是这册子……”
皇帝看着他平平静静,还提册子的事情,暴怒地将案上的砚台丢了下去,“滚!还有你们!全部滚!”
可顺天帝做完这个动作,忽然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从御座上直接滚了下来。
第75章 分别 我很累。
“阮安, 把这些吃的给顾言送去吧。”江霏微将烤好的蛋糕用油纸包好,递给阮安。
阮安却将手中的油纸包推了回去,“哎哟, 督公今儿在前朝呢,皇上难得上朝, 估计要一会,也递不进去。”
“那算了, 我等他吃饭就是。”江霏微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在重华宫服侍的奴才, 都是顾言千挑万选的。该热闹的时候绝对热热闹闹,逗江霏微开心。
可今日这院子却安静得出奇。
阮安正不知怎么回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一个小太监匆匆推门而入, “皇、皇上病倒了!”
江霏微倒没有很慌乱, 顺天帝这三天两头病着,基本天天太医院都派人来, “不是说今日皇上上朝了吗?怎么又病了?”
“是、是在朝上, 皇上被臣子们气晕过去了。”
这倒是奇了。在江霏微眼中,顺天帝和大臣们骨子里都无赖,借着折子劝诫大打拉锯战。
今日居然发展到气晕过去了?真不是他装晕?
那小太监还没说完,顾恭也匆匆踏进了屋子。
江霏微见平日对自己笑嘻嘻的顾恭都面色凝重起来, 也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出事了?”
“是。”顾恭匆匆走到内厅,摸索一番, 居然打开了一间暗室,“这处地方只有奴才和顾督主知晓,阮安陪您呆着, 切不可出来!”
“我怎么可能安心呆着!”江霏微扯住顾恭的袖子,“顾言呢?还有七皇子,在哪!”
“姑姑!”顾恭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只有你平安呆着,干爹才能放心做自己的事!”
顾恭喘了一口气,安抚说道:“干爹让我转达您,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保证。”
“.........好。”江霏微咬咬牙,“我等他。”
而江霏微确实等到了所谓的“胜利”。
在被迎出藏身之所后,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被婢女太监们簇拥着的七皇子。
“七皇子!发生什么了,顾言......”江霏微还未说完,站在七皇子身边的太监尖声说道:“大胆!怎可如此唤圣上!”
圣上?七皇子登基了?可顺天帝不是才病重吗?
江霏微还未反应过来,七皇子已经一脚踹向了刚刚呵斥江霏微的太监,“狗奴才,你凭什么和姐姐这么说话?”
他不顾磕头求饶的太监,而是对着愣住的江霏微伸出了手,“姐姐,我扶你。”
江霏微却不敢触碰他,“你......大皇子呢?福王呢?还有三皇子呢?”
“哦,你说他们啊。”七皇子的语气里透着散漫,“自然是陪先帝去了。”
江霏微从灵魂深处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凉感,仿佛蛇蝎顺着她的后背爬上了脖颈。
她把手缩了回来,“......顾言呢?”
“姐姐何苦在意他呢。”七皇子一把抓住了江霏微的手。
顾言一倒,那群没根的东西还不是立刻散了,能成什么事?
江霏微却不敢再向以前那样反驳他。她有一种扭曲的预感,如果她反驳了,最终受苦的是顾言。
她没有再挣扎,任由七皇子牵着他的手,拉她出了地道。
七皇子见她听话,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带着江霏微到了一处华丽的宫殿,“其他地方都脏着,姐姐暂时在这住吧。”
七皇子好像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吩咐完后,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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