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像是撑不住了似的,任由他动作着,头倚在江彦桁的胸口。
“报警吧。”林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目光逡巡过宛如一片死寂的大海，下定了决心。
现在已经管不上李艾妮的债务了，人活着才最重要！如果……如果李艾妮出了什么意外，林远没有信心之后他还能毫无阴霾地继续生活下去。
“你先别急，再打一下李艾妮的电话试试。”见林远这副模样，江彦桁掏出了手机。
他拨通了李艾妮的电话。
这次电话那头不再是关机的机械女声，而是一声又一声漫长的盲音。
林远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江彦桁的手机。
江彦桁打开了免提，那“嘟——嘟——”的盲音让林远心提得高高的。
“咔哒”一声，电话竟然接通了！
林远眼前一亮，差点手脚并用地扑倒在了江彦桁的手机面前。
“……喂。”是李艾妮的声音。
“艾妮！你在哪儿？”没等江彦桁开口，林远率先冲手机喊道。
“远哥哥？”李艾妮有些诧异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小声的嘟哝：“这是江彦桁的电话号码啊……”
“你别管这个！艾妮，你到底在哪儿？！突然说什么‘告别’，你急死我了！”
李艾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远哥哥，难道你以为我会想不开吗？”电话那头她声音听上去并无大碍，但林远的心并未就此放下。
“我出国了，远哥哥。我想出去散散心，所以买了去新加坡的机票。你还记得吗远哥哥，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计划着去旅行，新加坡离得近，所以我们当时约好，等工作了，还清了债务，赚到了钱，就一块儿过来。”李艾妮的声音平静，又带着些许唏嘘的缅怀。
林远一愣。
“我并没有想不开，只是……远哥哥，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做过一次错事，如今也想通了。我如今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所以就辞了职，一个人来了新加坡。”
“那你……告别是……”
“我打算到处走走旅旅行，然后……换个城市生活，所以未来不会再见了，远哥哥。”李艾妮的声音变得决绝，“我还想去去维也纳，我曾经……也是想学音乐，想走进维也纳的殿堂的。远哥哥，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不会再有你了。”
林远想说点什么，徒劳地张开了口，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原来你是觉得我会想不开吗？所以……”李艾妮顿了顿，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和缥缈，“所以你第一时间找的是江彦桁啊。远哥哥，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
这话一出，林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江彦桁，江彦桁抓着手机，却并没有看向手机，一双眼睛正关切地看着他。
像是想要躲避什么似的，林远狼狈地转开了头，错开了与江彦桁的视线交错。
“我……”林远发出了个“我”的单音，之后的话却是没能说出口。
一阵沉默过后，李艾妮的声音响起：“不用担心我，远哥哥，我会过得很好很好。再见。”轻声道完别后，一阵“嘟——嘟——”的盲音响起，李艾妮挂断了电话。
林远坐在沙滩上，目光空茫地看着江彦桁的手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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