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左右看了看,拎过墙角的麻绳,隔着床单把夏宝的嘴一嘞,夏宝正在张嘴惨叫,这一下绑个正着,粗粝的麻绳横贯他的大嘴,还压住了他的舌头,除了呜呜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川看着布单因为夏宝剧烈的呼吸凹下去两个孔,怕他呼吸不畅给闷死,连忙捏着手指将布单子往上拽了拽,给他留下一些呼吸空间。夏眠跟他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是心照不宣的狡黠。
后面呼啦啦跟进来一堆人,见夏眠绑人,立刻上来帮忙,然后冲上来的年轻人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踹上一脚,而布单下只传出呜呜的惨叫呻吟声。
一个黝黑瘦高的男人走进来,看起来五十多岁,双目有神,声音也中气十足,“怎么回事?”
此人正是夏眠父亲的堂兄,所以夏眠也叫他大伯,算是他们家比较亲近的亲戚。
夏大伯为人正直有担当,在夏家整个家族中算是大家长式的人物,亲戚之间有什么大事都喜欢找他调解处理,这么多年对夏家母女也多有照顾。
夏眠道,“我今天从明市回来,累得不行到头就睡,然后就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家里的东西,我当时害怕极了,就趁着他翻到我床边的时候,用床单蒙住他。幸亏大伯你们来得快。”
“这什么人啊,胆子也太大了,翻墙的就敢摸进屋里偷东西。”有个年轻人说着。
又踹了床单下的人一脚,“真不怕死啊!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夏家是好欺负的?!”
床单下传来呜呜的痛呼声。
夏大伯先是满意的打量了一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嗯,看来城里也有些好处,这样好多了。”
夏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嗯,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夏大伯欣慰的点点头,再看向地上被困成个肉墩子的人时想到了更多,皱眉怒道,“看看是哪家的小子,要不送去派出所,要不送去祠堂管教!”
年轻人们先拳打脚踢一通,才骂骂咧咧的开始动手拆绳子。
门外忽然冲进来两个人,“夏宝?!”
为首的人四十多岁,身材不高,黑瘦干瘪,夏眠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宋小宝。
后面跟着的女人倒是白白胖胖,冲进来第一时间就去掀布单,不过因为夏眠用麻绳捆得紧,一时掀不开。
不过这两人到底是亲生父母,就算只凭身形也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夏二婶当下哭天抢地的道,“天煞的啊,夏眠你竟然打你弟弟,你好黑的心啊!”
众人顿时了然,如果是夏宝那就说得通了。
这夏家二房是让整个家族都头疼的一家极品。
夏二叔喜欢占便宜,哪怕是一分钱的便宜占了他都能高兴;
夏二婶则喜欢顺手牵羊,反正不管去谁家,如果不看紧东西,走的时候必然丢物件儿,哪怕是根针;
而他们家三个孩子多多少少受些影响,其中以夏宝为最,这小子集两人的真传于一身。
最令人火大的是,夏宝胆子不大,却十分无赖,他专门盯着亲戚朋友下手,这样即便被抓住了,夏二叔凄凄惨惨的哀求,夏二婶胡搅蛮缠的闹上一番,基本都要败下阵来。
夏父去世后,夏母性格明理脾气好,加上两家就隔一道墙,受害最多。
不过夏眠可不怵他们,对待流氓就比他更流氓,对待无赖就比他更无赖就好了。
反正她文可以是小仙女,武也可以是野蛮人,手段多的是,谁怕谁啊。
“二婶,你说什么呢。”夏眠道,“我中午刚回来,睡觉的时候还专门栓了门,刚刚夏川哥还是跳墙进来的,这明明是小偷!”
说着又踢了那肉墩子一脚,“敢偷我家的东西,打死你!”
夏二婶眼睛一瞪,伸手来打夏眠,“你就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不安好心,你回来也不吱一声,咱们就隔着道院墙,打声招呼能怎么样?!”
打一声招呼好让你们来骚扰我们吗?
夏眠躲到了夏大伯身后,夏大伯皱眉喝道,“承祖家的!”
夏二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腔调,“夏眠这个死丫头就是记恨我们呐~~有了市里的姐夫撑腰了,看不起咱们夏家拉,这是专门欺负我和他二叔呐……夏家这是出了个白眼狼啊~~六亲不认啊~”
记忆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亲身经历还是让夏眠叹为观止。
而且夏二婶声音洪亮,连绵不断,让人完全无法插嘴,夏大伯脸色铁青,“承祖,你管不管?!”
夏二叔当然不管,他着急着解夏宝身上的绳子呢,夏眠不知道怎么绑的,绳子越拽越紧,夏二叔急得满头大汗。
夏眠被吵的头疼,尤其见缩在角落里的小枫害怕的模样,她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冲过去在夏宝身上又冷不丁抽了一下。
对着夏二婶道,“你给我闭嘴,你再唱一句我就抽他一下,不信你试试!”
夏二婶多年来未逢敌手,突然的被挑衅当然不信那个邪,气得上前来夺夏眠手里的鸡毛掸子,也顾不上唱了,“你个臭丫头,反了天了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三句话,”夏眠等着她骂完,一边躲一边朝着夏宝刷刷刷就是利落的三下。
被解开了嘴的夏宝顿时惨叫出声,气道,“妈。妈,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