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娘风风火火从旁边过来,掐着个尖嗓门,“知书,你不好好在家念书,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她这样一吼,众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了贺知书身上。
再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贺知书赶紧把桃木梳藏在了怀中,快步走到了贺老娘跟前,“娘,我就是四处转转而已,闷得慌,这就回去。”
“赶紧回去得好,这里太多人了,当心冲撞了你,再说了,中午他们还要去大坝里头吃饭呢,人多容易传病的,你别去啊。”贺老娘仔细叮嘱道。
排队的村民就不依了。
这好好地日子,怎么被贺老娘一说,心里就这么膈应了呢?
“我说贺老娘,我们有啥病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一个井喝水,真要是得病,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就是,还冲撞你家贺知书呢,我们好好在这儿给绵绵送礼物,碍着他了?”
“你这不是嫉妒吧?”
贺老娘气得脸颊扭曲,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嫉妒她一个小丫头?开什么玩笑啊,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不就是多收两个礼物吗,谁稀罕啊!”
有村民道,“你不一定是稀罕,有可能是上赶着送礼物啊,想巴结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你别放屁了。”贺老娘暴跳如雷。
村民朝着旁边的贺知书努努嘴,“要不是巴结,为什么你家贺知书在这儿啊?”
“我家知书是出来找灵感作诗呢,怎么可能给姜知绵送礼物,你们真是疯了!”
大家也都知道,贺老娘和姜家不和。
准确的说,是和整个村子的人都不怎么和。
毕竟她觉得贺知书可以考上状元,所以不怎么看得起大家。
眼下见她这么说,也就努嘴,“随便你怎么说吧,如果我们疯了就能像现在这样有钱,那继续疯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贺知书听不下去了。
他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劝贺老娘,“娘,咱们回去吧,我还有文章要写。”
“哼,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了,我家知书要是给那个丫头送礼物,我脑袋都拧下来给你们当凳子!”贺老娘道。
听闻这话,贺知书眼皮跳了跳,又拽贺老娘,“咱们走吧。”
结果贺老娘太激动,一个扬手,正好是打在了贺知书的胸前,那怀中藏着的桃木梳,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崭新的桃木梳,上头还绑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结,是贺知书自己编的。
村民们愣了一下,继而爆发出洪亮的爆笑声。
“贺老娘,我们这么多人,一人轮着坐一会儿,你这脑袋也够受的啊!”
贺老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不得把地上的桃木梳给直接盯成一堆灰烬。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是要来给姜知绵送礼的。
毕竟这桃木梳是送年轻女孩子的,上头那个平安结用的绳子,他曾经在贺知书的房中见过。
那时候也没太在意,却不曾想,放任成了今天的大错。
这个场,该怎么收?
而姜知绵在屋里,却也隐约听到了外头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