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苏惟眇撑着灯笼走得飞快,赵海潮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他这个夫人着实有时候很是有趣啊。
苏惟眇走得飞快,该死的,赵海潮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符合人设啊。
她回了屋,拴上门,吹灭了灯,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怀疑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活泼?又觉得赵海潮的表现有些奇怪。
按照书中情节来看,赵海潮绝对是不会对苏惟眇说这种话的,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本不该说出这种话的人说出了这种话?
这必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苏惟眇很是疑惑。
第二天清晨,苏惟眇没有睡懒觉,她很早就起来了。
天气是上好的晴天,苏惟眇穿戴整齐,让另一个小丫鬟来给她梳了头发,知春受了伤,就让她好好休息。
她已经清算了一下自己有多少财产,打算在帮助灾民上面略尽绵薄之力。
知春擦了药膏躺了一夜,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陪着苏惟眇出门。
教堂里的安置工作进展得很是快速,苏惟眇到的时候已经有部分灾民住进了教堂专门辟出来安置灾民的地方。
官府也增派人手,现场虽然人多,还算有序。苏惟眇直接去找哈登教士,说明采购了一些粮食送过来,当然得到了哈登教士的衷心感谢。
“教士,别这么客气了,”苏惟眇笑着摇头,“这里一下子安置了这么多人,要特别注意清洁卫生,避免疾病。对住进来的人员要进行统计,进行规范管理。再从其中挑一些人出来,负责打扫卫生、厨房做饭什么的,也让他们自立起来,不要窝在原地等待别人的帮助。这些都是我粗浅的看法,希望能对安置工作有所助益。”
“你真的想得特别周到啊。”哈登教士频频点头。
苏惟眇自告奋勇去统计人数并将入住人员登记造册,她忙活了一天,觉得很满足,看到现场工作更加规范有序,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成就感。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体会到。
以前在工作中的成就感,持续时间很短暂,很快就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琐碎打破,可是即便短暂,也是一种很好的感受。
以前工作的时候,天天想着什么时候中个五百万,就立马辞了工作,过自己想得那种悠闲的日子。如今她倒是阴差阳错的过上了米虫的生活,可是似乎又闲得太过无聊些?
所以她是过不了富贵悠闲生活的劳碌命吗?
人员名单统计工作直到傍晚才结束,苏惟眇累得不行,还是去将工作情况和哈登教士汇报了一下,他现在可是教堂的主理人。说完工作,就是聊天。
“密斯苏,之前忘了问你,你是在哪里学习英文的?”
“以前在汉城粗浅的学过一些。”苏惟眇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了,然后表示现在正好可以和教士请教请教。
哈登教士欣然同意,随后他又说起他见过的辉煌教堂和虔诚教徒,又问苏惟眇有什么信仰。
苏惟眇想说自己曾经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么,也不知道该信啥了。严格要说的话,她信她自己。苏惟眇又问起洋教士的国家以及外面的世界。
赵海潮匆忙回到家中,他今天又去了堤坝抢修现场了,一身衣衫都弄脏了,才回家沐浴更衣,准备好好吃个饭再睡个觉。
他从浴房出来,穿一袭浅灰色的居家长衫,长辫子也散开了,清俊的脸庞上还挂着水珠,黑亮的眼睛一片沉寂,还是有些疲惫之色。
他坐在矮榻上,闭上眼睛,手指捏着眉心,紧接着打了个哈欠。没办法,他已经忙碌了十多天了,忙于疏散民众、安置灾民、调派人手抢修堤坝、调配赈灾物资等等工作的分配监督。
“大人,饭食是送到这里还是餐厅?”侍卫在门外说。
“夫人呢?”赵海潮睁眼问道。
“夫人早饭后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侍卫接着回答。
“夫人去哪里了?”赵海潮又捏起眉心来。
“这个,不知。”侍卫迟疑。
“去请管家过来。”赵海潮觉得颇为头痛。
当赵海潮出现在嘈杂却有序的教堂时,与他昨天见到的场景截然不同。当他知道苏惟眇来了这里时,他有些冒火,灾民安置点何其混乱和脏污?她一个女人跑到那里去做甚?简直是胡闹。可是看到如今这般情形,他心情复杂。
“大人,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派驻到教堂的官府工作人员负责人见到赵海潮来了,还以为这位大人这个时候来监工呢,忙不迭地将安置工作汇报了。
“做得很好,但是也不能放松,尤其是安全方面,谨防有人闹事。”赵海潮听取了下属的工作汇报,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