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醉酒的赵海潮嘴里嘀咕着什么。
苏惟眇撇嘴,表示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撇开眼睛望向一边。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倾身过去,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平时一本正经的赵大人在醉酒后会说出什么话?还是一本正经,亦或是其它?
“不要离开我……”赵海潮嘀咕道。
“夫人,披风来了。”苏惟眇正要继续听,岂料小五这时捧着披风奔来了。
后面是什么呢?她猜测应该是个人名。是江瑜?
不应该,江瑜从未来到他的身边,又何来离开之说?
啧!她干嘛对一个醉鬼的话较真?
“愣着干嘛呀?搭把手,扶大人回去。”苏惟眇道。
“是是……”小五麻溜地给赵海潮披上披风,系上带子。
扶他回房的途中,全程赵海潮都抓着她的手,在回书房还是卧房的问题上,苏惟眇几乎没有迟疑,果断地往书房走。
好容易扶回房间,往下放的时候,还把她带倒了,正好倒在他的身上。
小五掩嘴笑着就要走,她喊道:“还不过来给大人更衣打水洗漱?”
小五手脚麻利地打来了水,赶来的知春也进来了,顺带服侍苏惟眇洗了脸。
赵海潮躺在床上,像一只幼猪仔一样哼哼唧唧的。
知春和小厮都笑着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苏惟眇坐在床边,又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手,结果不仅没有挣脱,还把自己手腕给弄红了,真是皮糙肉厚!什么破毛病啊?
她捏了捏他的手臂,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凑近了看,赵海潮大人并不算大众意义上的帅哥,他浓眉大眼高鼻梁,脸型偏方偏圆,反正没有半点儿雕刻般的轮廓,嘴唇不厚不薄。
因喝酒的缘故,他的脸颊泛着潮红,啊,羞涩的赵大人。
她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平时一脸沉重的赵大人此刻任她搓扁揉圆。
她走又走不掉,有不能砍掉他的手或者她的手,观察了一会儿赵大人,她的瞌睡也来了,躺倒空的一侧很快就睡着了。
反正他们又不是第一回睡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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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苏惟眇睁着惺忪的睡眼同他打招呼,“早啊。”
随即她揉着一晚上都没有动弹的手臂翻了个身。
这件事情对赵海潮大人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他一早醒来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一动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她本来皮肤白皙,手腕上的红印特别醒目,这刺痛了赵大人的眼睛,他……竟然抓着她的手腕一晚上没松开。
不知是宿醉让他头痛还是此刻的情形让他更头痛。其实他们同榻次数不少,可他以前未明晰自己的心意,倒不觉得什么。
如今他心意已明,反倒不如从前镇定。
赵海潮有些惊慌失措地跑去了隔壁的浴房,沐浴回来,他发现她竟然还睡在他的床上,完全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他躲在屏风后面穿戴官服,准备去衙署。
苏惟眇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瓮声瓮气问道:“你要去衙署了?”
屏风后的赵大人停下了穿衣的动作,听着外面的声音。他愣了下,回答:“是。”
她打了个哈欠,又说:“不要忘了吃了早饭再出门。”
继续穿衣的赵大人答:“是。”
随后他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自己的书房。
赵大人在衙门办公这一天都有些神不守舍,老是出神,吓得他的下属们以为他病了。他想起她娇媚的睡颜,就心跳加快,脸色发红。
师爷说:“大人可是身体有恙?卑职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当然被赵大人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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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出了衙门回家的路上,赵大人还有些担心她还在他的房里。
一进门,房里空无一人,被褥都被收拾好了,完全没有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他的心顿时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失望。
问了小厮,才知道她今天晌午才起来,用了饭就带着知春出门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顿时有些生气,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以前也是惯常出门的。
他独自去绿水厅吃晚饭,不多时就听仆人来报:“夫人回来了。”
苏惟眇喜气洋洋地回来了,知春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她问:“大人回来了?”
仆人答:“大人在绿水厅用饭。”
苏惟眇带着知春往绿水厅去,她正想向赵大人介绍介绍怎么喝红酒,赵大人虽然对西洋事物不排斥,但也绝对不会主动尝试,这是她观察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