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骞手上和脸上都有伤,只是不严重,都是擦伤。
苏惟眇抿着嘴,想笑又生生忍住了。
“哥。”她迎上去,知春奉上一只钱袋给送出来的衙役。
两个衙役相视一眼,没有接。
“多谢两位的照顾。”苏惟眇客客气气道。
“应该的,夫人。”两个衙役拱手,行礼后,就直接走了。
知春看看捧着的钱袋,又看看苏惟眇。
苏惟眇摆手,示意她收起来。
兄妹二人上了马车。
“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没有受伤吧?”苏惟眇连忙问。
“没有。”苏骞摇头。
“你为什么要去揍赵大人啊?”
“他欺负我妹子,我怎么不能揍他?”苏骞说着又捏起了拳头。
苏惟眇心里一暖,她以前没有哥哥,没有堂哥,也没有走得近的表哥,在父母两边她都算排在前面的,凡事她都冲在前面,护着底下的各家弟弟妹妹。从来没有一个冲在她前面,说要保护她的哥哥。
“下次见了他,我还得揍他!言而无信的小人,当初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好你的,这才多久啊?我妹子这么好,他……”苏骞说,仿佛此刻若是赵海潮在他面前,他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脸上去了。
“诶诶,小妹,你别哭啊……那咱们下次不见他了!你……心里还想着他啊?”苏骞看到苏惟眇眼里闪着泪光,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不是,”苏惟眇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哥,我这是有些感动!”
“感动啥啊?你是我妹子,我就该护着你啊。”苏骞见她笑了,也笑了。
“你下次可别这样,你是要考科举的。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就揍了巡抚大人?要背上这条,你以后的科举之路怎么走?”苏惟眇正色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在通过不少方法了解这个社会,不算不食人间烟火。天底下多少人读不起书,而读得起书的,出头的又有多少?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也不为过。简直比现代的高考还要难上许多。
“是,我这次莽撞了。”苏骞自省,但他不后悔揍了赵海潮,亏他还将他引为知己呢,简直就是幻灭嘛。
苏惟眇将苏骞接到自己的宅子,供他洗漱更衣。苏骞脸色不咋好,他妹子就住这么寒碜的宅子啊?
一回来,苏惟眇先喝了两杯水,洗了手,才去了对门见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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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忽略她捏着赵海潮的下巴翻来覆去看人家脸上的伤。
“所以赵大人还给你讲了条件,才放了苏骞的?”江瑜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我的谈判能力不怎么样,可是嫂子,你也不用这么笑我吧。”苏惟眇嘟着嘴,幽怨的说。
要不是看你是个孕妇,她说什么也要将你拉上,反正在说服赵大人这件事上,江瑜肯定比她的胜算大。
“什么条件?”江瑜兴致勃勃的问。
“两个月的晚饭。”苏惟眇垂头丧气的回答。苏骞真的是她亲哥吗?简直就是来坑她的嘛。
若非他惹出这档子事情,她怎么就会沦落成小厨娘?招待已经离婚的前夫上门吃饭!
虽然苏骞是本着给她出气的心去做这件事的,但是还债的还是她自己啊。
“意思是从明天起,他每天都要过来吃晚饭,直至两个月后?”江瑜复述自己理解的意思。
“嗯。”苏惟眇生无可恋地埋头在桌上,她这才过了多久的潇洒日子啊?简直不要太惨了!
江瑜想笑,可又竭力憋住,她觉得如果她笑了,苏惟眇一定会难过的。
“嫂子,我怎么觉得你笑得,有点儿……幸灾乐祸呢?”苏惟眇陡然直起身,看到了江瑜的憋笑,她语气不是很确定地问。
“哪有?你看错了。”江瑜坚决不肯承认。
“也许是我今天太累了,眼花了吧。嫂子,那我先过去了,吃点儿东西,就歇着了。明儿再过来听你吩咐。”苏惟眇喃喃道,起身,垂着双臂,无精打采地往外走。
“好呢,你慢点儿啊。桃英,送送惟眇。”江瑜叮嘱道。
她轻摇着团扇,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她倒是觉得赵大人未必如惟眇说得那般——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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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骞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才记起昨晚的事情。
太寒碜了!比他拿苦读的书斋都还要小还要旧。他直摇头。
他睡在昨夜才收拾出来的前院的一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并两张椅子一张桌案,旁的就没有了,甚至连个衣架都没有。
早饭桌上,兄妹二人各坐一方。
馒头、包子、小菜、白粥、白水蛋,简单又不失营养。
“小妹啊,你昨天好像没说他们为啥把我放了?”苏骞问。
“没说吗?说了吧?哥,快别想这么多,吃了早饭,你就回莱阳。我也要出门去做事。”苏惟眇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说起这个,你搬回莱阳吧,看看这宅子,多小啊,多的人都住不下。还没有咱们家的别院大。你也住不习惯吧。”苏骞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