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两人下去吃面。
老板娘在小院子里支棱了一只小木桌。
上面放着两碗面,撒了一把香菜和几颗花生
苏绵绵用筷子把其中一碗面上面的花生挑了,然后推到陆横面前。
推到一半,注意到男人的视线,一愣。
“苏绵绵,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吃花生吧?”
那只暴君不能吃花生,一吃花生就会呼吸困难。
可是陆横不会。
这种不是身体过敏,而是精神过敏。
小时候的陆横,差点被花生噎死。
所以他对花生“过敏”。
只要一吃花生,就会产生这种类似于窒息一样的感觉。
很难想象,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会怕一颗小小的花生。
这件事,也是苏绵绵无意中发现的。
那个时候,暴君误食花生,面色青紫的倒在她怀里,还是她急中生智把那颗花生抠出来的。
现在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我,我记错了。”苏绵绵低头,埋首吃面。
少年却不放过她。
“你把我,记成了谁?”
苏绵绵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只暴君了。
恍惚间,看着眼前少年熟悉的眸子,苏绵绵居然有点分不清面前的男人到底是陆横,还是那只暴君。
寂静在空气中流淌。
院子里娇嫩的丁香花刚刚被浇灌了水,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一簇簇的像是五月的雪。
“我知道是谁。”男人看过来,眸色黑漆漆的,“如果我就是他……”
“你不是他。”
从恍惚中回神的苏绵绵下意识脱口而出。
谁都不会是他。
“这么怕?”陆横捏着筷子,嗤笑道:“连提到他都快要哭了。看来那只暴君真的是连猫狗都嫌。”
男人指尖用力,额角隐显青筋,不堪压力的筷子差点寿终正寝。
苏绵绵眨了眨眼,果然,眼眶里热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积聚了那么多泪水。
“我,我是被风吹的。”小姑娘在撒谎。
她低着小脑袋,因为羞愧,所以那细腻的绯红色泽就从面颊蔓延至了全身,衬在那件丁香色的窈窕旗袍里,犹如沾着一点粉红花心的丁香花。
不,她比丁香花更娇艳,更纯洁。
陆横没有再说话。
这个话题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他只是伸手,用指尖挑了挑她被泪水沾湿的眼睫。
粗鲁又温柔。
……
吃完了面,苏绵绵蹲在小篱笆旁边看丁香花。
时间还不算晚。
其他人都在外面闲逛。
苏绵绵看着丁香花上面的花露,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她蠕动了一下小嘴巴,哼哼唧唧的开了口,“陆横。”
小院子里有张躺椅。
少年翘着腿,正躺在上面。
躺椅轻轻的摇,他的袍踞微微摆动,月光打下来,俊美的少年像尊漂亮的玉像。
“你看这花露,好看吗?”
丁香花旁边是棵古树。
古树上挂着一盏灯。
灯下是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