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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胡说,父皇,你看……”
桑鸿月眼中射出仇恨的光,面目狰狞,磨着尖利的獠牙,指着洛星说。
“就是这只,桑鸿羽养的是只杂种——半、鲛、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苍莱先祖三百年前下的禁令,屠杀半鲛人,此事已载入史册。
在场的人中,就连年纪最大的王公公也没有见过一只这样的物种。
皇帝的面色也陡然凝重起来。
“月儿,话可不能乱说,你有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他就是只半鲛?”
“父皇……”
桑鸿羽话还没出口,就被桑鸿月急切地打断。
“回父皇,是儿臣亲眼所见,绝无半分虚假。”
桑鸿月胸有成竹,下巴快抬到屋顶上去了。
“好,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看?”
皇帝陛下也好奇起来。
“父皇,在传说中半鲛人遇水就能变换鱼尾,将他放入浴池中,一试便知。”
“好,来人——!”
皇帝指着洛星,
“将这个人带到浴池中去。”
两名近卫一把将桑鸿羽身边的洛星架起,由桑鸿月带入里间的浴池里。
“皇儿,起来吧!”
皇帝在移步前对桑鸿羽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
“孩儿尊命!”
桑鸿羽脸上没什么表情,颇为听话地起身,跟在父王的身后。
“呜......”
洛星挣扎未果,扑通——被近卫大力推进了浴池。
水对于洛星的身体仿佛有治愈能力一般,让他顿感舒爽无比。
在场的其它人却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洛星戴着镣铐,本应入水即沉,可奇异的是,那称坨般的铁链却如同穿在他身上的绸缎,轻飘飘地悬浮在洛星身侧。
他全身泛着幽微的蓝光,把浴池的水映得波光鳞鳞。透过清澈的碧池,洛星的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幻化成了一条金色大尾巴。
“你看,父皇,我没说错吧,他变身了——”
桑鸿月兴奋地叫起来,又挑衅地看向桑鸿羽。
这下看他桑鸿羽还怎么保下这只半鲛,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这是真的?这只就是二百年都未出现过的半鲛人?”
皇帝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憾住了。儿时太上皇也和他讲过半鲛人的故事,都说那是一种极其魅惑人心的物种。为什么苍莱始祖要下屠杀令,他今天终于明白了。
这只半鲛一出现就让他两个儿子同室操戈。
怀壁其罪——
这种东西实在留不得。
“来人——把此半鲛人拿下——”
皇帝突然提起中气,一声暴喝。
洛星还没舒爽完,听到此声,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一个猛子扎到水底里躲了起来。
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禁卫军立刻沿着浴池包围了一圈,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打算就这样穿着铠甲下浴池捞人。
“慢!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一直冷眼旁观的桑鸿羽突然开了口。
“桑儿,祖宗的法令破不得,你莫怪父王!”
桑鸿羽还未开口,皇帝就想把他的托词堵回去。
他的三个儿子对这只半鲛人都有兴趣,抢到打架?
祸起萧墙怎么行。
他这个当父亲的,不能让未来的王者有这样的一根软肋。
所以就在看到洛星化腿的一瞬间,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杀了这只半鲛人。
“孩儿知道,只是就在刚刚,孩儿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桑鸿羽不急不徐,唇角微弯,脸上露出了很久都未曾有过的会心笑颜。
“父王,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杀不杀这只半鲛人,全权由您做定夺就是。”
“好,那你就说来听听,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影响联的决定。”
听完这话,皇帝也安下了心。他了解这个大儿子。
他是长子长兄,从小太子桑鸿羽对人摆出的都是温顺谦恭的性子。
但是心底也有一份属于少年人的倔强。一旦有人踩到尾巴,摸了逆鳞,也会毫不留情地反咬一口。
“孩儿已经找到大占卜师鱬好卦里所说的拯救沧莱的王妃了!”
桑鸿羽用笃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咬词。
“这就找到了?在哪里?”
皇帝大惊失色,要知道困扰他十几年的这一卜,系着苍莱国的安危,这预言夜夜如鬼魅样的折磨着他。
“就在你眼前的浴池里?”
桑鸿羽看向沉入池底的洛星。
“你胡说!拿出证据来!”
桑鸿月眼看他的阴谋就要得逞,转眼却被桑鸿羽这样轻飘飘的解释搅黄了,万般不甘。
', ' ')('“嗯,月儿说得也有道理,你说这个半鲛是鱬好卜卦里的王妃,你有什么理由呢?”
皇帝也非常好奇桑鸿羽的理由,桑鸿羽从小就不是个乱使性子的孩子,他心中有了些许期待。
“当年鱬好不是说过,王妃会救我一命的吗?父王还记得我六岁那年出过一次海,遭遇风浪差点淹死,后来被大浪冲到了海滩边的事。”
“和这只半鲛有关系吗?”桑鸿月在一边嚷嚷。
皇帝厉色看了桑鸿月一眼,示意其不要打断。
“其实那个时候你们都说我是有紫薇星护体,所以大难不死。但实情就是这只半鲛人救了我。”
桑鸿羽说出这些话后,仿佛压在心里的担子轻了很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大气。
“你这是为了保全他而编造的谎言!”
桑鸿月实在憋不住了,指着洛星责难桑鸿羽。
“如果你早就知道这只半鲛就是那个王妃,为什么你不说?反倒让父皇和母后为这事忧心了那么多年?”
桑鸿羽也不见慌张,坦坦荡荡地面对着皇弟的诘问。
“是的,这是我的不对,小的时候,是怕这种半鲛被人发现,遭受追杀,不敢说。长大后,是我有私心,根本不希望沧莱的王妃是异族之人。”
“如果照你这么说,你十岁遇到的半鲛也只是个孩子吧!你就这么笃定是眼前的这一只?”
桑鸿月看到父皇并没有阻止,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责问。
“之前是有疑惑,本来是想缓一缓,再弄清楚。”
桑鸿羽微微垂眼,颇有些抱屈。
“可二弟现在不是拿父王出来逼迫我么,如果他真的是卜卦中的王妃,就这么死了,苍莱的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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