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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见那心心念念的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秦安,真的是你啊,你醒醒!”
洛星猛力摇晃着昏迷的人,目眦尽裂,拼命按压他的胸腹,想按出海水来。
心里狂骂,这些水母怎么就把人甩在这里的。
也不知道救不救得过来。
周围人见洛星一副落魄疯癫样,不由得嫌恶地退后几步。
还是一位好心的大婶看不下去,出言相劝。
“这位公子,你的朋友看样子并不是单纯的溺水,应该是中了护岛大阵的招了。你这样是没用的,必须去找岛主大人,只有他才有法子让你朋友清醒啊。”
洛星立刻抓住大婶的手臂,“婶、婶子,那位岛主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喏,看见那座山上的宫殿了吗?岛主大人就住在那里。”
大婶回身指着远处高山半山腰处,袅袅云雾之中一处巍峨宫殿若隐若现。
洛星大喜过望,匆匆对大婶道谢后,背起秦安直往山间而去。
一路走来,本以为不过是个民风粗鄙的荒岛,没想到其中甚是繁华,竟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镇。
洛星背着秦安,走在其中一城“羽城”的街道上,道路两旁是不断高声吆喝的各色商贩,其后便是鳞次栉比的屋宇。
夜色下丝毫不减城内繁华,月光淡淡地洒在楼阁飞檐或往来车马之上,勾勒出了一幅繁盛夜市图。
洛星拿着刚刚在海滩上捡到的几枚夜明珠,典当换了一架马车,未敢停留,趁着夜色匆匆赶往岛主宫殿。
好在这位岛主大人应该是个平易近人的,上山的大路修得宽广气派,盘查的士兵也没有抓着他们不放,询问一番也就轻松放行了。
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宫殿门口,报出来意后,很快就被衣衫华贵的宫人请了进去。
“请您稍坐,奴才这就去请岛主大人。”
洛星被宫人带至会客厅,耐着性子等了半晌,那位传说中的岛主大人才姗姗来迟。
“听闻先生星夜兼程拜访在下,不知是有何要事?”
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珠帘后,音色悠扬婉转,低沉又慵懒,如玉石碰撞,似空谷幽兰。
洛星听着耳熟,却看不真切帘后的面容。
也未作他想,为了秦安,他起身单跪下来,对着那身影一抱拳。
“唐突岛主大人,草民洛星,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
那人听后倒是极其愉悦地笑出声,笑声低哑磁性,带着一丝丝撩人的魅惑。
立刻将洛星听得耳熟,半边身子有点酥,仍是忍着,一字一句。
“我的朋友秦安,前日因不小心,触及了护岛大阵,至今昏迷不醒,请您救一救他。”
“如有任何要求,草民一定揭尽所能。”
他说完,将身旁昏迷的秦安往前推了一推。
本来洛星以为这位岛主会趁机提出很困难的要求,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本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没想到岛主听了后,立马就笑着说:“好啊,我救。”
仿佛都没经过思考似的,顺利得洛星如坠梦中。
“嗯,对你的要求嘛,我暂时还没想到,你就先和你的这位小朋友留在我这里好了。”
岛主慢慢走近,拨开重重珠帘,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洛星呼吸一窒,这人,竟然是那船上丧心病狂的海盗头子。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洛星忙抱起秦安就想跑。
“怎么,来求我,又不救了?”
那戴着面具的脸孔,眉梢眼角都藏着秀气,声音笑貌皆不掩温柔。
似乎又和那日的海盗头目的戾气不太一样。
洛星一顿,发觉眼前人的眉眼间并无任何惊骇,好像根本没见过他一样,生出些好奇,干脆闭口不提认识。
岛主丝毫不在意洛星窘迫的情态,不答他的话,只是缓缓走下来,伸出纤长两指探上秦安的脉搏,沉吟了一会。
“他这是吞了太多阵中‘黑水’,才一直陷入昏迷。我需要每日练功为他逼出体内‘黑水’,待他完全清醒,大概需要半个月。”
太近了!
洛星只觉一股不知名的冷香扑面,和那海盗身上的气息分明有些不同。
他心如擂鼓,不明所以,干脆装作不认识了,“谢、谢谢!岛主大恩大德,我和秦安永世难忘!”
说不定只是相似,毕竟他戴着一张面具。
同样的面具,体型也差不多的人,遇上这种巧合也说不定。
“举手之劳。”
岛主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别一直岛主、岛主地叫我,唤我‘羽鸿’便可。”
岛主盈盈双眸凝视洛星,又好像是透过他看向缥缈的远方。
洛星携着秦安就这么在羽鸿的
', ' ')('云宫中住了下来。
为着疗伤方便,羽鸿特意将他们安顿在自己寝宫的偏殿。
羽鸿果真守诺,每日辰时便依约为秦安排出黑水。
他运功时把房门一关,再开就是两个时辰之后。
眼看秦安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洛星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十天。
为秦安疗伤期间,洛星与羽鸿两人的关系倒是越走越近。
在洛星看来,羽鸿为人谦和温良,自带一股书香文气。
难得可贵的是,他不仅没有文人的迂腐及岛主的高高在上,反而十分豁达开朗,多有妙语与新颖的见地,观念出奇地与现代性子的洛星常常不谋而合。
“我虽统领这四城十二岛,却并不想大小事宜皆一一过目。”
站在龙腾岛的最高峰上,羽鸿的天蓝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折扇遥指远处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回首对洛星说:“我常想,放权于民,让岛民们自治,官府衙门只要保证治安,效果也许会更好。”
对于政见,洛星虽然不太了解,但是“自治”二字无疑是现代人最欣赏的做法。
当即爽朗大笑,对着羽鸿一抱拳:“岛主大人高见,洛星真是佩服不已的。”
话音刚落,唇上便有一点冰凉,羽鸿一指点在洛星唇上,低声道:“又忘记了,嗯?”
洛星当即闹了个大红脸,马上改口,“羽鸿。”
但见面前被呼唤名字的人柳叶眉眼一弯,洒落了一地的温柔。
洛星看着,更加迷惑了,更加认定那海盗头子和羽鸿不是同一个人。
越发放松了紧惕。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羽鸿的想法虽好,但我仍是有些别的念头。”
羽鸿似是极惊讶地,回望了他一眼,“哦?说来听听。”
洛星遥望远处熙攘的市集轮渡,那往来众生的芸芸之态,让他心中顿时起了几分睥睨天下的豪情:
“我自小生活在一个不同与此的世界。”
洛星挠挠头,皱着眉整理语言,称述他现代人的想法。
“完全自治也不行,每一阶层有不同的特性,额,怎么说呢,屠狗卖鱼之流没啥文化,容易因蝇头小利而滋生事端;读书人就强一些,比较注重自身清誉所以好管理;但是官员又不一样了,权利越大他们就越贪。应该是分而治之会恰当点。”
闻言,羽鸿眉头微皱,复又放松下来,看上去极为愉悦,笑着拍了拍洛星的肩:“好一个分而治之,好、好、好!洛星啊,你果真是个大宝贝儿!”
最后那句话十分意味深长,可惜洛星被夸得飘飘然了,完全没有留意到有弦外之音。
自那之后,羽鸿更是引洛星为知己,恨不得去哪里都要带上他。
作为岛主,羽鸿每日除了处理公务外,晚上多有应酬宴请。
他对洛星这个友人相当上心,怕洛星寂寞无趣,总是拉着他一块儿参加宴席。
座下众人见总有一个年轻又好看的少年坐在岛主身旁,以为他是哪里的贵客,便一个劲儿地给洛星敬酒。
纵使洛星海量,也禁不住这轮流攻势,席间就被灌了个烂醉,让羽鸿唤了几个小婢给扶回卧房。
昏昏沉沉的洛星,自然也就错过了,当他离席后,喧闹的宴席马上便沉寂了下来。
“宾客们”纷纷放下酒杯,噤若寒蝉。
主位上的羽鸿笑眯眯地留下一句“诸位自便”后,就起身施施然离去了。
喝得烂醉的洛星眼前直冒金星,脑子搅成了一锅浆糊,呻吟着仰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羽鸿尾随他进入卧室,见这人醉得不能再醉的痴态,眼波暗转带着笑意。
他那清丽浅淡的眉眼依旧,但就像换了个人,气势一变,无形给人心慌恐惧之感。
“扒光他。”
男人优雅落座于中央太师椅上,边整理衣角,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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