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星简直使出了全部功力,运起内功,往下山正门飞奔。
他趁那两个混蛋兄弟,拼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随便扒了一个昏倒小厮的外袍,披上就溜。
光是想到刚刚的情景他就头皮发麻,这沧莱王妃的任务,洛星才不想做呢。
只想离那两变态皇子越远越好,他一个都不喜欢!
估摸大半护卫都被桑鸿羽调去大殿了,下山的道路几乎看不到人,一路畅通无阻。
只有四名护卫守在正门,被洛星拼尽全力打倒在地,再解下门口马儿的绳,翻身上马,不敢多作耽误,大腿把马肚一夹,呼喝着往山下逃去。
纵马飞奔的洛星不过跑出数里,就听到了身后隐约的人声。
桑鸿羽肯定已经发现他跑了,派人来抓他了!
“驾!”
他心脏狂跳,只得拼命拍打马身,希望马儿跑得越快越好。
山路崎岖,他整个人在高速的马身上被颠得抛高又落下,痛苦不已。
尤其是小腹,又传来了一阵阵的阵痛。
他闷哼一声,捂住酸痛不已的小腹,额角淌落豆大的汗珠。但是还没甩脱身后的追兵,他丝毫不敢松懈。
下山只有一条路,笔直通向羽城。
来到城门处,洛星略略思考一阵,翻身下马,一掌拍向马屁股,驱赶着它往城外森林跑去,自己则装作跋涉的旅人,不引人注目地混入城内。
羽城自然不能久留,洛星摸出口袋里的几颗珍珠,买身最普通不过的灰袍换上,躲进干草车里,随着车夫出城。
果然,干草车在出城时受到了盘查,可惜任谁也想不到这厚厚干草堆里藏了人。
洛星透过缝隙往外望去,看到如上次一样,又是几名守卫在拿着他的画像寻人。
但是这次,谁也捉不到他了。
干草车慢悠悠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洛星见驶得远了,听不到人声,慢慢放下心来。
连日来的劳心劳力,让他松懈后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格外漫长。
“嗯,这是什么”
“有人,草里有人!”
洛星是被一阵骚动惊醒的,他睁开眼,猛地从草里坐起身,把外面的两人吓得够呛:“天爷啊,真的是人!”
洛星顾不上解释,跳下车揪住其中的车夫大吼:“这里是哪儿!”
车夫只是个老实农人,吓得两股战战:“大、大侠饶命!这里是大鲸村!”
“大鲸村?”
洛星蹙着浓眉,生怕绕回了羽城,继续问道:“这里离羽城近吗?”
“不近,不近!”
车夫见这人肤白貌美的,完全不像强盗,倒是哪家走丢的少爷,才渐渐放下心,解释说:“从这里去羽城得两天的时间。大鲸村西面就是东海,羽城在岛内腹地呢。”
洛星一听“西面靠海”,欢喜死了,松开对车夫的钳制,诚恳道:“大哥,刚刚是我唐突了,真的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出海前往沧莱的船吗?”
车夫连连点头。
“有是有,但是规模不大,都是村民卖货的渔船。每隔七日发一次船,你且等等。”
洛星得知三日后即可发船,想了半天,决定偷摸地在大鲸村借住三天。
那车夫夫妇都是朴实的农人,得知洛星落难来此,十分同情,连忙收拾出了一间柴房供给他暂住。
洛星不敢出门,镇日关在房内运行功法,他必须要尽快强大自己,才有翻身的可能。
他在内心估算了一下,此刻通缉他的消息怕已是传遍了各大主城,大鲸村虽偏远,迟早也会传过来。
如此窘境,他只能一边寄希望于消息传达迟缓,一边努力练功了。
*
腥臭难闻、森凉彻骨的地牢最深处,一位白衣清瘦青年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养神。
这里虫鼠肆虐,环境不堪,而他只除了白袍上数道血迹外,并无多的脏污。
一张白皙脸蛋更是在黑暗下熠熠生光,华贵得不可方物。
“这位沧莱三皇子真是好姿仪,在这种地牢里也能如此端方。”
寂静的地牢里突然传出一道温柔磁性的嗓音。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位从小常挂着鼻涕虫的皇弟,几月不见,变成熟稳重了许多。
难道真的是因为洛儿的缘故?
桑鸿羽心中微醋。
牢中的人根本不搭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桑鸿羽挑挑眉,走近铁栏,仔细观察着桑鸿齐脸上的神情,半晌才接着道:“你当真如此沉得住气?”
桑鸿齐终于舍得赏给他一个凉薄的笑:“岛主大人,天天殷勤来探看鄙人,恐怕是一直未曾如愿吧。”
“星儿逃了,而你还没找到,对不对?”
桑鸿羽眯起眼,眼神一瞬间说不出的狠厉:“这位三皇子,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数
', ' ')('下,就猜到了我的来意。”
“少废话,终日戴着面具示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桑鸿齐喝了一声,露出犬齿,冷声打断道。
他最不耐烦和这种笑面虎周旋,无数的连环陷阱等在后面,简直令人作呕!
桑鸿羽呵笑几声,收拢折扇摩挲着下巴,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搜遍了整座岛,都没见到人影子。眼下又到了与沧莱交易海货的旺季,万一人跟着船跑了——我实在不敢再等下去。”
他身后突然出现四道黑影,五人一齐对桑鸿齐投去恶意的目光。
“我想试一试,洛儿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接下来,免不得请皇子走一趟了。”
桑鸿齐听到这赤裸裸威胁,不为所动:“你是想利用我逼出洛星?”
“正是。”
“不巧了,你真是好大的自信,凭什么会认为现在的我,能唤起洛星的感情?”
桑鸿齐自嘲一笑,他明白,之前自己见死不救。
给洛星带去了莫大的伤害,难以再令那人回头看他一眼。
*
每年的三月初一,是龙腾岛的海神祭。
这日起将举行三日的盛大庆典,岛主为海神祭祀,带领万民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渔产丰收。
原定于三日后开往沧莱的渔船,因着海神祭的禁海令,被迫延后。
洛星听到车夫带来的这个消息后,不无沮丧。时间拖得越久,他内心越不安,总觉得事情半途会脱离掌控。
经过数月的相处,桑鸿羽此人是多么心机深沉、琢磨不透,他十分清楚。
烦闷的洛星走出小柴房,正巧撞到捧着一只花纹精巧小碗的车夫,挤出笑脸打招呼道:“李叔,干嘛去啊?”
“哦,是小洛啊,昨夜睡得怎么样?”
那李叔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瓷碗用红布包好,放在马车座位上,这才转回头对他说:“我后日要参加羽城的海神祭,现在就得做准备啦。”
“准备?”
洛星视线落在那被包裹好的小瓷碗上,有些疑惑:“这碗是?”
李叔是老实人,怕他听不懂,马上解释。
“小洛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海神祭的传统吧?后日祭典,岛主大人会奉上今年要献给海神的祭品,将它的鲜血溶于海神池内。我们这些老百姓每家都可以舀一碗池水回来供奉,保证这一年的好福气。”
他欣慰地拍拍宝贝得不行的小碗,面上满是崇敬。
洛星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血腥的祭祀传统,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者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听说今年的祭品是沧莱的皇族之人,岛主大人推算出了他的极阴命格,拿来做祭品真是再好不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