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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日没夜做着面霜,沉浸在拿到银子跑路的喜悦中,全然不觉得累。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萧沂的警觉。

她必须镇定,必须谨慎,尤其是面对这萧沂这样的对手。

连明露都能看出来的不对劲,又怎么能瞒得住萧沂,她强逼着自己冷静。

翌日午间,喜宝带着钏宝来浮槎院串门,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相处的非常融洽。

月楹拿吃的给她们,她笑道,“点心我这里管够。”

喜宝大大咧咧,钏宝却还是有些拘谨,喜宝大方道,“快拿着吃,月楹姐姐这里没有规矩。”

钏宝这才小心翼翼地拿了块桃酥,很甜。

“以后想吃点心了,就来我这儿。”月楹摸了下她的脑袋。

看着钏宝乖巧简逊的模样,谁能想到她半个月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吕七娘。

也许是遭逢大难,让她整个人平和了许多,不在想着走捷径。

喜宝吃完了东西,满嘴都是油花,月楹笑着拿帕子擦了她的嘴,“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

喜宝甜甜一笑,“总归有姐姐在。”

月楹擦拭的手忽然一顿,“若是我不在了呢?”

喜宝不解,“姐姐是要去哪?不回来了吗?”

她问得天真,大眼睛里都是懵懂。

月楹垂眸,她只想着自己,全然忘了喜宝。她若跑了,萧沂会放过喜宝吗?

如果不曾见过带着面具的萧沂,她或许能把喜宝安心留在这里。

飞羽卫里的刑具她记忆尤深,萧沂是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喜宝作为与她亲近之人,她真的不能赌。

其余人她都不担心,唯独喜宝,她是睿王府丫鬟,即便是打杀了她,外人也不能置喙什么。

月楹拧眉,给喜宝赎身不难,萧汐想来不会为难,难的是要瞒住萧沂,而且她届时必定星夜兼程,喜宝年纪太小,也不知道身子扛不扛得住。

这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月楹送走两人,继续做起了面霜,做好的成品已经有五六盒了。

等到下一次出府,她定要一举成功。

月楹开始规划逃跑路线,然第一步就卡住了,这是古代没有全球定位,她又是个路痴。

她笑起来,看来还必须带着喜宝了。

至于地图,她记得萧沂的书房,应该有一份。

萧沂与燕风他们谈事时并不避开她,得趁着萧沂不在时,进去临摹一份。

但凡干亏心事,总是特别紧张,这日萧沂一大早就出门,燕风也不在,月楹见四下无人,偷溜进了萧沂的书房。

她很顺利地找到了地图,借了书房的笔墨,已最快的速度描图,月楹心跳得极快,不住地往外瞟,生怕萧沂什么时候就回来。

不过她担心的事情显然没有发生,直到她拿着临摹好的地图回房时,大口喘着气,捏了捏怀中的舆图,恍如梦中。

她竟然这么容易就拿到了舆图,有些顺利的可怕。

“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月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

“月楹,你在房里吗?”

原来是明露回房。

月楹擦干额头的汗,将舆图藏好后才开门。

明露道,“大白天关着门做什么?”

“我出了些汗,想换身衣服来着。”月楹面不改色扯谎。

明露没有多想,“那你换吧,我走了。”她回来只是拿罐茶叶。

月楹送她出门,关上门苦笑起来。

她干亏心事就是容易心虚,这心理素质还得加强啊。

晚间萧沂叫她去书房,月楹蓦地紧张起来,他是不是发现了舆图被人动过?

月楹仔细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笔墨都放回了原位,连一丝角度也无差别。

月楹自己吓自己吓了一路,到了书房萧沂交给她几本新的医书和棋谱。

“您叫我过来,只是给我这个?”

萧沂道,“不止。”

月楹心头发紧,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萧沂转身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回身时手里拿着棋篓,“坐下,陪我下棋。”

月楹随手翻着医书,走过去坐下,“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看不懂?”

“那是北疆文字。”萧沂又道,“另一本是注解。”

月楹又翻开另一本,字体端正,潇洒飘逸,一看就知道是萧沂自己写的。

她拨了一下书页厚度,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写完的,书本上都沾染了蜡香,难怪他这些日子脸带疲色,她还当是飞羽卫之事太过辛苦。

月楹柔柔一笑,“谢谢世子,我很喜欢。”这书是讲蛊虫的,正好是她知识空白的地方,而且是萧沂亲自翻译,用心至此,月楹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萧沂挑眉轻笑,“不是只喜欢银子吗?”

月楹道,“世子的亲笔,价值千金。”

萧沂揉了揉眉心,“坐下吧。”

他倦色难掩,月楹问了句,“您若是累了,不如改日?”

萧沂摇摇头,“近日事情太多,我需要放松。”

聪明人的放松方式就是做更费脑子的事情吗?月楹不是很理解。

萧沂解惑,“与你对局,有酣畅淋漓之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月楹不再推脱,拿了白棋过来,“上次是我先手,这次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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