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将沈宛送回自己的房间,扶她睡下。他临走时沈宛拽住了他的衣角,“师兄……”
“嗯,怎么了?”秦隽应道。
“没事。”沈宛盯着他瞧了一会,在脑中细细雕刻着他的眉眼,“我就喊喊你。”
秦隽沉默半响,而后找了一件薄衣服盖在她身上,“担心着凉。”
“师兄,你真好。”沈宛握住替她盖衣服的手,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今晚不止做出了一件出格的事情,甚至于到了让沈宛误会的地步。
秦隽慌忙抽开手,整理了下情绪,此时的他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将自己的担忧全挂着脸上,反而将其深藏了起来,所幸历来与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未变,“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他若再在此逗留,只怕又会被困住手脚,心一横,便不再与沈宛言语,转身出门。
他将门带上时关的很轻,恰巧陶策此时也从谢羽衣房里出来。
“沈宛怎么样了?”陶策问。
秦隽:“并无大碍,羽衣姑娘呢?”
陶策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若是愁苦有形,他恐怕此时早已被围的密不透风。
“出事了?”
“还是等沈宛明天醒了之后再说吧。”陶策垂头丧气地进了屋子。
第19章若是没有解药,她以后也……
次日。
沈宛醒了之后先是去看了谢羽衣,她手臂上还缠着纱布,正在用右手替她把脉。
床榻之上的谢羽衣紧闭着眉目,她额间的薄汗层出不穷,即便是用手帕擦去了,很快便会浮起一层新的汗珠来。
“怎么样了?”陶策在一旁有些着急,两只手紧握着。
他昨天扶谢羽衣回来时本想去为她找一位大夫,但被她回绝了。
谢羽衣告诉他这毒一般都大夫可瞧不出来,她对陶策说沈宛在这一方面颇为研究,等回去之后可以叫她帮忙看看。
奈何他俩脚程慢,等回到客栈之后沈宛早已睡下,谢羽衣还要在毒发之时安慰他,只说按照自己的医术能暂时压制住毒性。
他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一晚上没睡好。今日一大早地便去敲谢羽衣的房门,可这敲了半响也没有人应答。
陶策心中紧张,索性将房门踹开,进屋一看才发现谢羽衣早已躺在榻上不省人事。
沈宛就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刚开门,就被屋外面如土色的陶策给拉进了谢羽衣的房间。
“应该是毒谷的噬魂。”沈宛下了定论。
“噬魂?”陶策连着名字都没听说过,但只要带上这毒谷的名字,可见其祸害不是一般的大。
沈宛解释道:“噬魂是毒谷夭娘倾尽毕生心血所研制出来的毒药,中毒者第一日高烧虚汗不止,会有阵阵噬心之痛,第二日五脏溃烂,七窍流脓,五感尽失,第三日变回毙命,魂归西天。”
“那有解药吗?”陶策追问道。
榻上的谢羽衣似乎感受到了锥心之痛,捂着胸口,整个身子蜷缩起来。
陶策连忙坐在她旁边安抚,恨不能将谢羽衣的痛转移到他身上。
“沈宛,说话呀!”陶策见她不说话,声音都高了几分。
沈宛不高兴地撇撇嘴,“你凶我做什么,这毒又不是我下的。”
“算我求你了,姑奶奶。
即使你和羽衣有什么小矛盾,可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陶策语气软了下来,抓着她的肩好言好语地求道。
“你求我也没用,我又不是毒谷的人,可拿不来解药。”沈宛拍开了陶策的手,在一旁正襟危坐了起来。
“可羽衣说只有你能治好她,想来也是她高估沈姑娘了。”陶策耷拉着一副身子,双手撑着额头,在谢羽衣床边坐下。
这既然是毒谷的毒药,那解药必然是在毒娘子手里,可毒娘子已消失三月有余,先不说解药能不能找到,可谢羽衣的时间却只有三天了,只有三天时间,他又能做什么呢?
陶策更加沮丧了。
一旁的沈宛看不下去,提点道:“这毒虽然是毒娘子所制,可使毒的人确是昨日那个蒙面人,想必他手里应该有解药。”
“祈水镇怎么大,若是他狠下心来要藏三天,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陶策思虑了一番,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依旧没有好转,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份坚毅,“有希望,有线索那还是好的。”
沈宛抿了一口茶,心说:这毒是她下的,她还能让谢羽衣死不成?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解她心头之恨。
再者她那镯子的下落她还没从谢羽衣的嘴里探出来,可不能就这么让她白白死了。
陶策正想就这昨日她们遇袭一事,好好地问问沈宛。这时秦隽推门进屋,“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他们四人中的两位医者都受了伤,尤其是负责观澜村疫病的谢羽衣如今中了毒卧床不起,这观澜村诸多大小事宜便全落在了秦隽头上。
他从鸡鸣时分便起了,一直忙到现在才勉强挤出点时间来看望谢羽衣。
陶策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停顿半响,他又长叹一口气,“办法是有了,只不过……哎。”
秦隽见他如此神色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沈宛,沈宛将大致情况说与他听后,秦隽遥遥地望了一眼病榻上地女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陶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