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三拜”行的都是标准的跪拜礼,有朝着顾康盛和陆莺,有朝着萱妃,还有朝着厅堂中央挂着的挂图。几个回合下来,折腾得云轻简直都要气喘吁吁了。
兰芝看出云轻额头上冒出的薄汗,调笑道:“大小姐的身子骨啊,还是太弱了,及笄之礼虽然礼节较多,但还远远比不上大婚之日六礼来的繁琐,大婚当日,新娘子甚至能从白天忙到黑夜,到时可真有小姐受的啦。”
云轻扁扁嘴:“兰姑姑,你说的清儿都不想结婚了!”
“小姐可千万不要如此想,凡是嫁人做正室,都免不得得经历这一遭,若是嫁得良人,就是累些也是开心的!”
云轻接过陆雨臻递来的醴酒,跪倒酒席面前,心想还好系统说她等不到结婚就死了,否则她可不想累死累活的,最后还嫁给谢祺允。
云轻把酒撒些在地做祭酒,接着把酒杯放到唇边象征性的碰一碰,最后放下酒杯再拜上一拜,再起身跪到陆莺和顾康盛面前,聆听他们的教诲,最后行了跪拜礼。
如此,及笄礼便成了。
事后,顾康盛和陆莺忙着招呼宾客,一时热热闹闹的无人再关注她这个笄者,端坐在椅子上的云轻终于松了一口不小的气儿,她想伸手揉揉那跪来跪去,有些不适的膝盖,却因礼服过于宽大而作罢。
“表姐!”这时陆雨臻小短腿哒哒地跑过来扑到云轻怀里,献出宝藏般地递给云轻一个锦盒,锦盒上面还用红色丝带系了个蝴蝶结,那蝴蝶结系的很规整好看,一点都不像她第一次给顾隐包扎伤口系的那般歪歪扭扭。
云轻的眼神突然就暗了下去,怎么又想起顾隐这小子了。
好在陆雨臻甜甜的出声很快唤回了她的思绪:“表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云轻接过,笑道:“是什么啊?快来让表姐看看。”
在她满眼亮晶晶写满了期待下,云轻拆开了礼物,刚一打开锦盒,浓郁的奶香味就扑鼻而来,掀开外面一层纸包装,一块块奶白有些发黄的奶制品出现在眼前。
云轻看着这熟悉之物有些惊讶:“这是……奶酥?”
“表姐,你竟然知道它的名字!”陆雨臻闻言眼睛更亮了,略带自豪地说,“我阿爹说这是西北特有的奶制品,京城都没有呢!表姐你快尝尝!”
云轻捏了一颗放入口中,浓郁的发酵奶香瞬间充斥了鼻腔,入口先是有些酸,接着便是酸中带甜,质感沙绵有嚼劲,口味清香而不腻,令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是她在现世最喜欢吃的零嘴之一,而且这里奶酥与现世的味道和口感并无太大差别,顿时就勾起了她一大波回忆,云轻的内心一时五谷杂陈。
“好吃吗?”陆雨臻充满期待地看着云轻。
云轻眼圈泛红着点头:“好吃,谢谢臻儿,表姐很喜欢。”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能注意到云轻刻意掩饰下的情绪,陆雨臻开心地拍手:“太好了!表姐喜欢就好!”
云轻看她无忧无虑的欢乐样子也不禁跟着莞尔。
“清漪。”一旁的林冉也趁机送上礼物,“恭喜你及笄。”
云轻让绿儿接过,笑道:“谢谢小冉的礼物。”
林冉看着云轻温和的笑,捏着手绢,有些不自在道:“清漪,前些日子你生病,我因课务繁忙没有来看望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云轻勾唇笑道:“小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虽然她病得昏沉,双耳不闻窗外事,但她也听绿儿气呼呼地提起过,说外面竟然有传言她被染上了瘟疫,甚至还说她时日不多了,也无外乎林冉不敢来探望她。
“没有生我的气就好。”林冉上前拉住云轻的手,云轻能感受到她手心里在泛着温热的汗,她看着云轻,眼神中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她说,“清漪,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
“小傻瓜,”云轻敲敲她的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云轻垂眸,语气略低沉:“我会永远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嗯。”林冉这才放心了。
所以既然是好朋友,那便不会去抢自己好朋友喜欢的男人吧?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冉便跟着林夫人一同回去了,云轻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不禁叹气。
云轻知道她与谢祺允多次见面还是引起了林冉的注意,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忐忑不安,还傻乎乎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云轻又能怎么回答?
真到赐婚的那一天降临,林冉怪她、骂她,云轻都会全盘接受,毫无怨言。
很快,宾客渐渐离开丞相府,待送走最后的陆雨臻和陆夫人,陆莺就拉着云轻开始盘点各家送来的礼物。
云轻陪同着拆开看了几个便觉得无趣了,那些与她毫无交集的知府、尚书、侍郎,不过是假借她生辰之便,给顾康盛塞名贵礼物罢了。
她可算知道陆莺那壕无人性的底气哪来的了。
不过很快,她便被一副画卷吸引了去,那画卷仅用一根丝带系着,没有华丽的装潢,在一众喜庆金灿的礼物堆里显得异常清流。
云轻好奇地摊开来看,一下就被画中的人物吸引了去。
少女身穿红色披风,领口处是一圈白色毛边,少女回头,巧笑倩兮的小脸就半埋在那毛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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