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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落荒而逃后,云轻总会想起被顾隐勾着下巴,强行对视的画面。
少年做那动作明明无比青涩却又偏偏撩人的要命,每次想起云轻的脸都无法控制地红成了桃子。
云轻,稳住,不能乱!也别再想这个人了!以后若无要事都不要再见他了!
原本当初利用系统漏洞去见他,也是良心过不去,帮他而已,如今的反派根本不需要你了!
就这样说服自己后,云轻说到做到,接下来一个月都没有再踏入玖兰院。
六月下旬一个炎热夏天的夜晚,京城里举办了无比热闹的花船游会。
参加比赛的人们,使出浑身解数装扮自家的花船,有的像一朵盛开的红莲,有的是气势恢宏的龙舟,还有的像是一个舞台,身穿纱裙的女子在船上翩翩起舞,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船从桥下驶过时,岸边或桥上站着的人们会把手里那不知名的蓝色小花用力抛到船上,用来给心仪的花船投票。
最后载得满船蓝色小花的花船,便是最终赢家。
云轻同顾浩唅一起站在桥上,应接不暇地看着下面的花船,耳边全是热闹的欢呼声。
“哥,快看那个!”
云轻指着不远处一搜不大,船上的装饰与别的相比,显得朴素的花船,船上只有一抚琴一作画的两位白衣女子,琴弹得是春江花月夜,竖起的屏风上画的是元宵祈福图。
船上的蓝色小花只有零零几朵,因为过于文雅简单,所以夹在众多花船中央显得有些冷清。
船已缓缓走远,云轻捏着手里的花对顾浩唅道:“哥,我们去追那个船吧,我想把花送给她们!”
顾浩唅宠溺一笑,便带着她小心地挤过桥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俩人下了桥就一路小跑到岸边,接着扬起手里的小花朝那搜花船用力地抛去。
蓝色的小花在夜空中扬起漂亮的弧线,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到船上,抚琴的女子抬眸对着他们温柔一笑。
接着不远处又有几朵小花落到那搜船上。
抚琴女温婉的声音传来:“多谢诸位公子。”
云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谢祺泽。
他在一众子弟中众星捧月,注意到云轻的视线,勾唇一笑。
“顾兄,顾小姐,好巧,竟在此遇见两位。”
谢祺泽此言一出,他身旁的几位公子也朝他们看去,顾浩唅只好让云轻在原地等着上前问好。
“顾某见过六皇子殿下。”
有人看了一眼云轻,笑道:“这位就是顾小姐吧,今日一见,果真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啊。”
被人提到,云轻想装作透明人都不行了,她屈膝行礼:“小女顾清漪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诸位公子,这位公子着实谬赞了。”
众人见那人直勾勾盯着云轻,调笑道:“方老二,你莫不是瞧上人家了?你刚回京怕是不知,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有主?”那人露出遗憾。
“是啊,顾家嫡女和安王不日便会成婚,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顾浩唅爽朗一笑:“刘兄说的对,确实如此。”
“那着实可惜了。”
众人开始哄笑,云轻听着面上微窘,只想赶快离开。
谢祺泽却盯着云轻,眸色复杂,众人谈笑间已经抬步向云轻走去。
云轻惊愕,这众目睽睽这下,六皇子要干什么?
“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谢祺泽盯着她,突然勾唇一笑:“本殿下怎么敢吩咐顾小姐,你可马上就是我尊敬的皇嫂了。”
云轻听出他话音里的嘲讽,秀眉微撇。
“清漪,你当真觉得我四皇兄是个温润谦逊的君子?”
见云轻依旧不语,谢祺泽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他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可知为何他仅用三个月就平定了瘟疫?”
提到瘟疫,云轻才终于抬脸看向他:“为何?”
谢祺泽倾身想靠近云轻,却被她连忙后退拉开距离,谢祺泽见状捏着拳头,话语间嘲讽的意味更甚。
“枉我们曾在端秀殿朝夕相处半个月,清漪竟一点情分也不顾呢?”
什么朝夕相处!只不过她抄写经文,他在一旁捣乱而已,这里那么多人呢,不要说得让人误会啊喂!
云轻着实无奈:“人多口杂,望殿下谨言。”
“若殿下不想告知清漪,那清漪便离去了。”她是真的不想跟他在这浪费口水。
谢祺泽看着云轻咬牙切齿,偏偏又无可奈何,最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道:“那本殿下便告诉你我四皇兄是如何治疫的!”
“他把感染的镇子一把火烧了,镇子上的村民,不管是感染了瘟疫的,还是没感染的,一整个镇子,数百口性命,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焦黑!”
云轻震惊得瞪大双眼,怪不得那么难治理的瘟疫,仅仅三个月就被谢祺允治理了。
谢祺泽看到云轻的反应,似是很满意,接着继续说:“虽然残忍,但这也不失为最有效的治疫法子,然你可知为何他会铤而走险?”
云轻咬着唇,呆愣地摇头。
“因为他想赶快回京,因为本殿下就准备在年宴那天求父皇为你我赐婚!”
“因为他怕父皇会答应我,把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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