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是他的安排,鹿清倒也没什么意见,淡声嗯了一声,便揭了过去。
“今日我要去东魏营一趟,中午的时候不必等我回来。”
鹿清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缓声说道。
“妻主身上的伤……”
“已经无碍了。方才我去了一趟府医那里,她已经将胳膊上的绷带拆除了。”
闻言,时洺也就没再纠结她身上的伤,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鹿清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很快便离开了怡景院。
她身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距离岁旦也不剩几日了。
邺都城内早已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彩缎,商贩走卒也全都拥挤在了邺都城内,平日里宽阔平坦的中央过道也被允许摊贩停留。
自鹿清因为东魏军的事同老侯君争执过后,大房与老侯君那边,还有二房三房那边便疏远了许多。若不是鹿清还没有继承侯位,怕是早早就分家了。
不过承继侯位这事也急不得,大魏的律法有云,子承家业,需后继有嗣。
他们两个如今也就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圆过一次房,哪来的孩子?这事还早的很。
岁旦越来越近,大房这边也就鹿清和时洺两个主子,加上伺候的仆从小侍也不过才十几人。
时洺以前在侍郎府的时候,每到岁旦的时候都特别羡慕时洛。不仅有曾氏这个父亲在身边,团圆饭的时候时侍郎也会和他们待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而他却只能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小院落中,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和说笑声。
如今嫁到了侯府,心境大不一样,即便只有鹿清和他,他也想热热闹闹的过一次岁旦。
因此见鹿清离开之后,他直接叫上阿朝阿启准备亲自去采买些岁旦用的东西。
自从时洺在红梅林遇过那次惊险之后,行芷行兰就一直被鹿清留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见他准备出府,立马跟了上去为他驾马车。
等到时洺再次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刚下了马车正准备往府内走,鹿清正好从东魏营赶了回来。
她翻身下了马,身上黑色大氅猎猎作响,大跨步走了过来。
看到几人身上大包小包的挂着,挑了下眉,“这是买了什么?”
时洺见她伸手将他手上的东西拿了过去,杏眸弯了弯,“过几日就是岁旦了,我想着去采买些东西。”
经他这么一说,鹿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到岁旦了,也难怪今日没有早朝。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府内走去,回到怡景院的时候,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暗了下来。
鹿清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嗓音低沉的说了一句:“这几日怕是有雪。”
时洺闻言也学着她的模样抬头望了望夜空,却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他跟着轻声应了一句:“岁旦里下雪,是个好兆头。”
到了半夜屋外果然刮起了狂风,鹿清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外边的窗沿上已经覆了一层雪花。
她将屋内的炭盆又烧旺了些,这才又回到了床榻上。
时洺睡在里侧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妻主…”
“睡吧。”
耳边有轻柔的声音响起,身上也被大掌安抚性的轻拍了拍。
时洺朝暖和的被窝中缩了缩,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时洺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鹿清竟然还在床榻上躺着。
她头发半束着垂在身后,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此时正半躺在床头看着手中的兵书。
也许是听到了时洺的动静,她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里侧。
嗓音低沉:“醒了?”
“妻主怎么没有起身?”
时洺有些惊喜的坐起身来,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冷意后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鹿清见此立马拉起他身上的被子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圆乎乎的,只露出一张清隽的小脸。
她启唇回了一句:“外边下雪了,今日没有晨练。”
“下雪了!”
时洺杏眸瞬间亮起,掀开被子就想下去。
被鹿清一把按住了手掌,牢牢的固定在了床榻上,“慌什么?衣服都不穿就跑。”
“待着别动。”
她起身下了床榻,抬手拍了拍他被被子蒙住的脑袋。转身将挂在一旁的衣物拿给了时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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