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酸了?”
唐浩初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还藏这么多不该吃的零食偷吃?关于这事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哪次听话了?!”
唐浩初抿着嘴巴不吭声,在哥哥的训斥下变成了一只缩着小翅膀不敢动的小鹌鹑,像有了小脾气似的鼓起了腮帮子,但实际上心虚得很。
其实唐浩初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两个哥哥还是把他当小孩。小孩子坚决不能惯着,唐振凯想。
他舍不得体罚,却开始了冷暴力,铁了心决定忽视唐浩初,直到对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唐浩初很快就发现哥哥不理他了,有点儿着急,蹲下来抓着哥哥的膝盖小幅度地晃了晃,“我切了芒果,哥哥要不要?”
唐振凯不为所动。唐浩初再接再厉地说:“芒果可甜了,我端过来喂你好不好。”
唐振凯终于赏脸看了弟弟一眼。小家伙的声音在他听来比芒果更甜百倍,眼眸亮亮的,像坠满星星的,定定地望过来,满心都是讨好。
见哥哥看他了,唐浩初语气里愈加讨好,“我还泡了茶,哥哥喝不喝?”
小孩子的确不能惯着,但自家的小孩多纵容一点也没什么。唐振凯依然板着脸,声音却柔下来,道:“拿过来吧。”还不忘补一句,“小心点别烫着。”
快开学的时候,唐老爷子和董熙娣也赶到了北城。医学部的宿舍是按报名顺序来的,不是按学号分的,唐浩初因为被董熙娣拉着买衣服和生活用品,报道的那天去得最晚,在宿舍老师那里领钥匙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宿舍都排满了,反而成了新分到的宿舍里的第一人,若后面没有同学再分进来,就是一个人住一个四人间了。
但日落之前还是有一个学生来了,而且人没到,说话声就远远传了过来。
程昱沉着脸边打电话边走进宿舍,别的学生都是家长陪着,但陪在他身边的是两个保镖和一个保姆。保姆帮忙用钥匙打开门后,程昱里里外外扫了一眼,说话声更响了,对着手机继续道:“我就说宿舍条件肯定没法住,我刚看了,简直小的可怜,像个火柴盒儿!”
“不,比火柴盒还大点儿,姥姥你不知道,这就一棺材板儿!”看了一眼上下铺,又语带委屈地补了句,“还得俩人共分一个棺材板儿!”
打完这一通电话,程昱又迅速拨给了另一个人,语气转眼就换了另一幅模样,从委屈抱怨变成了嚣张肆意,满口京片子,“你丫那套别墅在哪啊?嗯,现在就来接我。靠,这不废话吗,小爷我要能回家还找你这没溜儿的?等这程子家里老头儿气消了,小爷……”
程昱说着就往外走,然后在推门出来的这一刻猝不及防地遭到了颜值暴击。
拿着书进来的少年眉目精致无双,眼瞳黑得像墨玉一样,程昱长那么大还没看到那么好看的男孩子,甚至让他难得诗意地想到了春天早晨轻软的风,和夏天晚上明亮的星。
米兰昆德拉有个诗性隐喻研究,说隐喻是情感的开始,一旦产生诗性的联想和隐喻,情感便开始不知不觉地延展了。唐浩初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风和星星,只礼貌性地对新来的室友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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