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在柳县管辖范围内,我们郑家还算是数得上号的,徐家和我们家也是世交了,定然不会让顾师傅麻烦缠身。”
一方面告诉顾北知,他已经下了水,洗不干净关系了,另一方面又告诉顾北知,他们两家都会护着他。好的、坏的都让他说了,顾北知也没有了拒绝的可能,若是再装傻充愣,得罪了郑家不说,还得罪老板,工作保不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郑公子所言,北知都明白,只是这瓶子是一件夹藏瓶,它外面的这层是为了保护原本的宝瓶而二次烧制的,若是想看真正的宝瓶,需要将外面这层打碎才行,要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将里面的宝瓶伤了。”
昨天顾北知只是判断了结果,并没有研究瓶子该怎么打开,他其实也对这样的夹藏瓶很好奇。
一方面想看里面藏着的宝瓶是什么样的,另一方面又觉得将外面的瓶身打碎很可惜,很是纠结。
不过现在不用纠结了,郑家肯定会选择打开,他刚刚也在夹藏瓶的瓶身上发现了浅浅的印子,沿着印子一点点的撬,就能将里面的瓶子取出来。
“顾师傅可有把握?”郑兴安很信任顾北知的技术,半点没有考虑找个别的大师来的意思,“即使不能完整取出也无妨,只要知道里面的秘密即可。”
“顾师傅放心。”
顾北知见状也不多拖延,从自己的工具箱里取出八支大小不同的刻刀、毛刷还有棉布出来。
先将瓶子的盖取下来,放在棉布上,然后问郑兴安,“郑公子可是要北知现在破开外层?”
他们在郑兴安的书房里,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光线也很合适,要是现在开始撬开外层,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花多少时间,顾北知不能保证。
“顾师傅,就在这儿吧,若是今天弄不完,明早你再过来继续。”郑兴安本想让顾北知在郑家住下,但又想起他下了工还得去柳家,只能让他明日再来了。
“好,我尽量。”顾北知也干脆,将盖子翻过来,仔细观察里面的纹理,时不时的拿起来对着光,然后将盖子平放在棉布上,棉布下面垫了很多层布料,防止震碎整个瓶盖。
他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锤子,锤头也是小小的,用最细的刻刀在瓶盖上不太明显得纹理上加深痕迹,还了一把稍大一些的,抵在刻线上,然后用小锤子敲击。
他用的力很轻,且匀称,沿着一圈刻线反复转圈的敲击,足够次数之后,将手指分开,食指和中指卡在盖上圆角的两侧,张开的角度较大,正好露出刻线。
然后他站起来,另一手拽住圆角,用巧劲这么一拧一提,圆角和盖子分离露出里面小了一半不止的雕塑,那是一只呼啸的老虎。
整体造型只有拇指大小,却将老虎的形神表现得活灵活现。刻画流畅自然,栩栩如生,甚至连老虎身上的毛流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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