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我才能确认。”靳择野说。
“确认什么……”时绪还没说完就被紧紧搂住了,对方像是溺水的人紧抱着最后一块浮木。声线似乎都在颤抖,“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这么抱着你,感受到你慢慢变冷……”
青年的手滑到时绪胸口,感受里面的心脏正在跳动,“但在两千两百三十七天后……你回来了。”
时绪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死后靳择野会是这个反应……他俩当时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对方却像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足足等了他两千多天。
时绪心中微动,“那之前我在海底酒店里没握住你的手……你不介意了?”
“都不重要了。”青年轻抚着他的脸,那眼神让时绪发憷,他赶紧转移话题:“那啥,能不能给我准备点衣服……城艺的校服就行。”
边换衣服时绪边感叹:“真是的,你们在这都毕业长大了,还都长高了。但我还是……”
“你不用毕业,也不用工作……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靳择野俯身耐心替他系好领带,声音很淡,“你只要活着就好。”
活着留在我身边就好。青年在心中补充。
……
“咕噜咕噜咕噜……”时绪在水里吐泡泡。
还是不适应,靳择野那货不是拽的上天吗,怎么六年后就变绝世痴情种了,居然还会一直想着他。这也太上道了……啊呸,也太够兄弟了吧。时绪把发烫的脸埋进水里。
干什么啊这是,一想到有个人默默等了他六年……心跳都加快了。
“您好,我是先生派来照顾您的。”
这冷不丁的一声让时绪差点呛口水,只见岸上正站着个少年,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只是对方似乎看不见?
“你照顾我?但你……”时绪犹豫。
“您放心,我经过训练,如果是照顾您的日常起居的话完全没问题。”
少年朝时绪深深鞠躬,居然真的开始弯身收拾餐垫上的东西。他动作熟练,确实一点也不受影响。
“真是的,这不就是课本上资本主义剥削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时绪不满的嘟囔,“靳择野就算真这么忙,也该懂点事吧?”
啪嚓一声,白瓷碟掉在地上。少年连忙弯腰收拾,听见时绪问他有没有事,他额头居然渗出些冷汗,“没事没事……只是很久没有人直呼先生的名字了。”
随着少年缓缓诉说,时绪目瞪口呆。
原来这六年间靳择野强势并购城南城北大半企业,跻身商圈最年轻的代表后又只身入政界,纵横捭阖无往而不胜。最后一跃成为最高掌权者。
三年前,徐乐奉命开展严密的全面监控,城南城北彻底被归为他的领地。
至此再无人有异议。
一切的拐点就在六年前……他被捅死的那天。
“现在想来,大概先生不想让别人看见您才派我来的。”那少年深深鞠躬,“……您一定是先生最重要的贵宾,有任何需求请随时叫我。”
贵宾个毛啊,他现在就是个光鲜的囚徒!
时绪算是明白靳择野为什么把他锁在这了,合着是不想被发现外面的混账事。甚至还让徐乐搞什么实时监控……靳择野疯了吧,再这么下去杀人就是迟早的事,他的任务更是妥妥会失败啊!
时绪完全淡定不下来。等晚上靳择野来的时候,他直截了当要求:“我要出去。”
对方显然不打算接话茬,“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没胃口的话喝点粥……”
“我要出去。”时绪又高声说了一遍,逼迫对方正视这个话题。
靳择野黑眸中划过什么。他拿起小勺,慢慢递到时绪嘴边,“不吃饭晚上会难受,就吃一口……”
这货是听不懂话吗!时绪挥开勺子,粥却恰好飞溅在青年脸上。一刹那对方收敛神色微抬起手,时绪赶紧缩脖子。
……这货这么疯不会揍他一拳吧?
但等了半天脸也不疼,时绪偷睁眼,靳择野正拿着纸巾慢慢给他擦手指上的粥。指尖痒痒的,这下时绪反倒不好意思了,却听对方一字一句道:“阿时,唯独这点我不会让步。”
“话别说这么死嘛,你看看这周围连个鸟影都没有,”时绪立马展开柔情攻势,“你就让我出去吧,老在这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不行。”靳择野言简意赅。
该死,虽然长大了但这臭脾气倒是一点没变!时绪眼睛滴溜溜转,直接拿起桌上餐刀比在自己脖子边上,故意威胁道:“你不放我出去我就……我就自杀给你看!”
靳择野表情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