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逸一哽,转身就走不理他。
林时朗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反驳,不是为了给关逸添堵,人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
他本来只想打个招呼,问问人过的好不好,聊几句近况,哪想到对方那么不待见他看见他就跑。
“你到底要怎样?”关逸忽然停下,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自认为恶狠狠的:“离我十米远,不对,二十米,不然告你对我有不轨之心!”
林时朗觉得他气鼓鼓的表情可爱,起了逗弄之心,贱兮兮把脸凑过去:“怎么说也救过你,不至于看见我就像看见瘟疫吧?还是说看见我,你发现心里还有我,怕见到我?”
关逸唰的一下脸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极大可能是气的,他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盯着林时朗。
“你、你”,他气的说不出来话,语无伦次的:“你走左边,我走右边,我不想和你走同一个方向!”
“不行,我也要走右边,右边风景好。”
二人幼稚的行为就像幼儿园小朋友,引来路人围观。
关逸被围观的不好意思,耳朵染上了绯/色,不想多纠缠,转身大步前行,动作太急,没注意前方走来的情侣撞了上去,撞上一个身体壮硕,四肢肌肉发达的汉子,关逸的身板就这么让人给撞的连连倒退,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好林时朗从后面接住,没有发生意外。
林时朗无辜地看着他:“我如果不接住你,你会摔倒,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在投怀送抱。”
女孩领着他的男朋友快步跑来道歉。关逸迅速推开林时朗,理了理衣角。在陌生人面前,关逸俨然变的温顺乖巧。
双方客客气气的相互道着歉,一派祥和景象。
挥别了情侣,关逸收敛温和的表情。他学聪明了,不接林时朗的话,你说任你说,他沉默闷头走自己的。
关逸撇撇嘴,脑子里响起大哥的千叮万嘱,胸腔闷闷,他要听大哥的话,不能再让林时朗骗了。
不知不觉走完星河桥,他无意识往后一望,一张张的陌生脸,人群里早没了那个嬉皮笑脸的人。
分不清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愣愣地望着脚尖失了言语。
“你在等我吗?”
关逸听见了,是林时朗的声音,就在他的身边,他说话离得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他的浅浅呼吸。
“你没离开?”关逸怔怔地看着他。
林时朗解释:“我被一个旅客绊住了,他问我路,我不过耽误了五分钟你人就不见了。”
并不,他察觉到有人跟踪,去探查了。他不了解躲在暗处的人危险系数如何不敢做出格动作,只能快速回到关逸身边。
他知道那个人是盯着关逸的,关逸出现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
暂时不能告诉关逸,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没想到你会站在这里等我。”关时朗手臂搭上关逸的肩膀一脸感叹:“既然你对我如此赤诚,我怎么好意思离开,不如结伴同行,一起参观上京的夜景,你觉得呢?”
他不确定暗处的人会不会对关逸不利,还是寸步不离跟着放心。
关逸拍掉肩膀上的手臂,木着脸:“我觉得不行。”
林时朗厚着脸皮的跟在关逸身旁,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不行就是行的意思。”
决心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
保护良民是他的责任,刑警后遗症看来是治不好了........
路上虽然都是林时朗在说话,关逸未插声,但二人之间的气氛意外的和谐。
走到祈愿树前,林时朗细心的发现关逸眼底闪过的一丝渴望,他心中了然没有说破。
林时朗撸袖往人堆里挤,他力气大身高腿长,利用优势杀出一条血路抢到两根红线和两块红绸,一根红线塞进关逸手里,另一根红线放到了自己口袋里,把手里多出的一块红绸给了关逸,并说道:“来都来了,我们也凑凑热闹许个愿,万一实现了呢。”
关逸摸着手里的红绸不知所措,仿佛这块红绸经过了开水冲刷,变得滚烫。
林时朗买了枝一次性毛笔,递到关逸手里,笑道:“你先写。”
恍然回神的关逸仿佛触电似的,将红绸丢还给林时朗:“我不信这些骗人的把戏。”
又是一个口是心非身体比嘴巴诚实的魔人。
林时朗拉着他坐到桌前,将红绸铺好诚恳真挚的卖惨:“来许愿的不是小姑娘就是情侣,我个大男人挺不好意思的,你就发发善心陪我许一次愿望呗。”
关逸表情狐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林时朗再接再厉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理由都有。
稀里糊涂被忽悠写下愿望,还没来得及折好红绸,就让林时朗看了去,关逸面色一红,顾不得和林时朗的恩恩怨怨,手捂住他的眼睛,又羞又怒:“不许看!”
林时朗忙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紧张。”
关逸急急的说:“谁紧张了!”
“你没紧张,是我紧张了,我紧张。”林时朗顺着他的话安抚。
关逸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背过身将红绸折成一个鹤形,用红线窜好红绸边角开的眼,小心翼翼挂上满是星光的古树上。
那只红绸折成的鹤,成了树上万千鹤里的一员,随风飘舞,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