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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傅泽立即从恍惚中清醒,求生欲极强地解释:“都是误会!他喝醉了,在这儿胡言乱语!”

这一回,他轻松自如地便挣脱了来自身后之人的桎梏,冲出去打开了门,将一脸怒意的男人放了进来,自己则侧身,露出身后的人,反复强调:“他喝醉了,真的,还有酒气!”

“我喝醉了?”

在门口男子愤恨的注视中,戏凌云一直垂眸盯着少年背影,眼里氤着笑,即便是听到这句狡辩意味十足的说词,也依旧深情款款,带着十足的宠溺和无奈,苦笑着点头:“好,我喝醉了。”

于是傅泽眼睁睁地看着堵在门口的男子脸色更臭了,狠狠地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强笑着点头,颇有些咬牙切齿:“那我就替凌云……谢谢傅少爷的照顾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将两颊微醺的戏凌云半揽在怀中,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试图强行将人带离此处。

未能得知之前戏凌云表情的傅泽,自然不理解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但他突然回想起之前在宴会上,男子和戏凌云之间并不愉快的相处模式,心头一跳——

万一这人图谋不轨怎么办?

傅泽正要开口挽留对方,就瞥见戏凌云那张如贵公子般优雅精致的脸,稍稍朝自己的方向抬起,眼里流露出阻止的意味,并悄悄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随后,戏凌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仿佛在安慰。

傅泽并没有被安慰到,相反更担心了。但在对方主动婉拒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选择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强制带离,等待对方后续和自己报平安,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连自己现在这个身份都不过一知半解,又哪儿敢再节外生枝?

骤然意识到的惨痛现实,让傅泽显得垂头丧气。他呆站在原地一会儿,正准备挪动步子,回到刚才的房间,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歉意的男声——

“不好意思,请问……换衣间在这里吗?”

傅泽仓然回首,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眸中,被星火似的笑意,抽去片刻的神智。

但很快,他又找回理智,转而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自说自话朝自己走来的人。他看上去年龄和傅泽相差无几,却又带着与谢景天一样内敛的气质;他的臂弯上搭着一件深蓝西装外套,衣领处有一片深色的水渍,靠近以后,能够清楚地嗅到馥郁的酒香。

对方嘴角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在傅泽面前站定时,高大的身躯挡住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影子彻底笼罩在傅泽身上,如同无人的深海,带来毋庸置疑的压迫感。

傅泽顿时有些窒息,禁不住后退两步,平复好心情后,佯装镇定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他搜寻了醒来后的记忆,十分确信,自己从未在这场宴会上见过对方。

这是谁?

“这样啊。”

少年颔首,又弯眸一笑:“那这个房间,我可以用吗?”

傅泽本能地不想和对方多纠缠,闻言,赶忙往后一步:“可以。你随意。”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往楼梯走,心想这层楼一会儿就来个人,在不知道原身的具体形象之前,还是先不要再和外人多接触比较好。他打算下去找到谢景天,跟在对方身后,先混完这场宴会,回去之后详聊。

可他还没走出三步,房间内又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点讨好的呼喊——

“阿泽?”

傅泽脚步一顿,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还在生我的气?”

傅泽:“……”

兄弟,你又是谁啊!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转动起来:就这么一走了之,肯定不行的,万一对方和原身之间闹的矛盾不值一提,就会显得小题大做。

但留下来,与对方近距离接触的话,极有可能暴露自己“失忆”的事实。如果对方不怀好意,那他……

等等,不对。

来换衣服的人,怎么会一件备用衣服都没有带?

“阿泽,你还在吗?”

没能得到回应,对方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走出门来,与站在楼梯口的傅泽对上视线。

隔着半条走廊,傅泽却如同被对方狠狠地攫住心脏,身前的楼梯眨眼间便如同万丈深渊。

果然是来者不善。

傅泽内心哀叹,不情不愿地调转足尖,在对方安静的注视之下,回到房间。

他端坐于桌前,青葱般的手指捏起一块点心,放入略显苍白的唇中,轻抿一口,将旁边打量自己的人当作空气,一个眼神也吝给。

似乎就差把“生气了”三个字砸到对方脸上。

被迫选了第二条路,傅泽当然生气。这种气愤甚至短暂地压过了眼前这个少年给他带来的压力。

被一个完全陌生、不知敌友的人近距离注视,换作任何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惶惶不安。

好在傅泽凭借着求生欲,综合起从苏醒过来后得到的信息,模模糊糊地描摹出原身的大致形象——

一个和目前傅家掌权者谢景天并不对付的,对待外人眼高于顶的富二代小少爷。

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友生气了,会怎么办?

当然是把对方当作外人看待。

既然如此,不管对方和原身到底是什么关系,眼前来说,都可以把对方当做“外人”来看待。他的行为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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