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不小心说出当年的谋划,杜长难免紧张,喝掉整整一杯茶,才缓解口干舌燥的困境。
“我本来不同意,还想过偷偷派人去联系傅恩,谁知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傅恩就消失了。戏凌云说傅恩的再度消失,我们俩都脱不了干系。在这种威胁下,我别无选择,只能和他同流合污,但谁能想到,戏凌云的谋划被傅二少你戳破了,我跟戏凌云只能选择将这个共同的秘密与把柄彻底隐瞒下来。”
他放下杯子:“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这就……没了?
傅泽难以置信:“后来呢?你们没有再去找?”
杜长心虚地盯着桌面:“我和戏凌云那时候刚惹恼你们傅家,怕这时候做出点什么奇怪的举动,被你们发现,就暂时没动;后来忙起来,就忘了……”
“就因为这些?”傅泽听完,冷笑着问了句话,杜长打了个哆嗦,没敢接。
就因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阴暗心思,就让他哥在国外寄人篱下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这一刻,傅泽非常想把戏凌云和杜长绑上飞机,再从高空中扔下去,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安然无恙,并在失忆的情况下活到能够回家的时候。
握在茶壶柄上的手用力到发白,且微微颤抖。对面杜长一直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傅泽,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顿时害怕起来:“别,别!傅二少,你冷静一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而且,而且我一开始也去找过啊!那不是没找到人嘛!”
正当傅泽一脸不耐地想要说点什么时,手背忽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恰到好处的力道将他的手包裹着,带来镇定人心的力量,一下便让傅泽沸腾的理智回归平静。
顾唯昭握着他的手倒了杯茶,又将茶水递到他的唇边,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你哥哥。”
就着这个姿势,傅泽抿了口茶,明白顾唯昭的意有所指。
只要知道戏凌云今年会参加的海外时尚活动都有什么,就能知道傅恩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
见他明白了,顾唯昭便收回茶杯,自己安静地品茶,没有再插话的意思。
傅泽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杜长:“有没有对戏凌云十分欣赏的时尚设计师?”
他和顾唯昭敲定过时间线,又和林城那边对了一下消息,确认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戏凌云都没有在国外的任何时尚活动邀约。又在向业内人士取经后,他们得知只有一种可能性——
这场时尚活动,是为了戏凌云特意举办的。
有些设计师会因为自己中意的“缪斯”而为其造势,恨不得将人供起来,区区一次时尚活动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谁中意戏凌云,林城这个刚接手不久的经纪人并不清楚,圈内也没有任何消息,所以三个人都认为,或许只有戏凌云本人,和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杜长知道了。
本以为会遭受一顿痛骂的杜长,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傻了几秒,直到傅泽又问了一遍,才回神:“是有好几个……”
“最痴迷他的,是谁。”
“最痴迷的?那应该就是一个叫cela的家伙了。”杜长不假思索地便给出了名字,“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半年前,看到戏凌云的照片就发了疯,千里迢迢从国外跑过来,就是为了求爱。为此戏凌云接了部剧,躲到深山老林里去,结果对方居然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还说要为了戏凌云学中文,留下来。戏凌云费了老大劲才把人哄回国。”
cela?
顾唯昭和傅泽同时挑眉。
没记错的话,国外一位珠宝大亨的小儿子就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因为神出鬼没,又不爱参加社交活动,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
这么一想,会追戏凌云追到国内的深山老林里,确实是神出鬼没。
“最近他没有联系戏凌云?”傅泽问。
“没有。”
“有他联系方式吗?”
“有的有的。”杜长翻了一遍黑名单,从中找出一串号码拿给两人看,最后没忍住,好奇地问:“你们打算……怎么折腾戏凌云?”
傅泽把号码记在手机里,头也没抬:“怎么,你也想我们给你来一套?”
杜长:“……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就,就没个将功补过?”
他这幅坐立不安的模样让傅泽觉得好笑,念及对方给出了准确的名字,能够帮助自己最终找到傅恩,于是傅泽便大发慈悲地挥挥手:“以后老老实实当个经纪人,我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
杜长如蒙大赦,一脸说了好几句“谢谢”,这才拿起包,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包厢,溜之大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顾唯昭给傅泽续茶,问道,“时尚活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cela这么痴狂的一个人,居然会安安稳稳半年不联系戏凌云,多半是在背地里筹备这个活动,准备给戏凌云一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这活动要什么时候举办。”傅泽盯着手机里的号码,“除非让cela知道,他眼中的‘宝贝’即将遇到危险。”
要知道cela的父亲虽然表面上是珠宝大亨,但背地里却有些不为人知的势力。这种环境下长大的cela,自然不会就这么放松对戏凌云的监管,一旦戏凌云离开国内,cela便会立刻得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