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宝钗来头不小,可是皇室中的传承宝物之一,本宫一直想留给玉儿未来的妻子,可如今你先大婚了,玉儿的婚事又遥遥无期,本宫干脆顺其自然,把它交付于你了。”
宋昱有些惶恐,不敢接过,“您不仅为我的事情操劳,还赠我如此大礼,实在不敢当。”
“收下吧,以后你便是凡儿的妻子了,他命很苦,能娶到你这么美丽的妻子,她也能安息了——”皇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放进他手里,眼中有一丝哀伤。
宋昱看不懂皇后身上散发的矛盾气息,特别是她话中的“安息”,难道那人之前一直不能安息?不过这些话他问不出口,只能端着淑女模样再三道谢。
原以为在殷怀玉如此大力度的搜索下,不出三日,他便能如愿以偿。可直到婚期如约而至,偌大的一个王都里,还是找不到那小小一朵夜莺花。
殷怀玉的心情一日比一日焦虑,在婚礼前夕,更是直接把太子宫内殿砸了一半,一大排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簌簌发抖,有掌事嬷嬷斗胆上前开劝,殷怀玉直接拔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宝剑,还没有任何动作,便吓倒了一片奴才,纷纷向殿外逃窜而去。
最后,他竟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动用了手里的兵符,下令召集了人马,试图带人围攻扶绥王府,逼他就范,把这层掩盖多时的油纸给捅破。
还好柳含山收到他身边手下的紧急通告,及时赶来了。
两人在殿内大打出手,柳含山收敛起平时温润的气质,拿出了十成的内力与功夫,沉静严肃地全力锁住殷怀玉的招式,这才控制住了有些疯魔了的男人。
“砰砰”在他身上几处穴位点下,殷怀玉终于冷静了一些,周围的下人纷纷上前收拾残局,为两人奉上茶酒点心,迅速让局面恢复成太子宫以往的模样。
“怀玉,可冷静些了?来,喝茶。”
殷怀玉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在耳边垂下,显得狂野不羁,眼神颓然地点了点头,没接他的茶,直接提起酒壶往嘴中灌去,喉间火辣辣地烧着,一路向下,刺激得心、胃、脾都像是点了火,总算把心口那闷痛的窒息感暂时掩盖了起来。
“吩咐人把兵退了吧,别惊动父皇了。”殷怀玉低低吩咐了一句,把金贵无比的令牌像是玩具一样随手丢下,专心喝起酒来,柳含山给上酒的奴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里头掺水,否则按照殷怀玉这个喝法,早得醉酒而死。
“这兵令,不能乱动,你的任性,只会让皇宫、王都,都乱成一团,怀玉,你懂吗?”柳含山语重心长,按住了他一杯接一杯的手。
殷怀玉推开他的手,仰头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可是明日,他就要嫁给殷凡了!”什么皇宫、王都的事情,他都不想管,他此时此刻,只希望这一个人的事情能顺着他的心。
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甚至说是感同身受,柳含山的内心也备受煎熬,好不到哪里去——曾经多少次,他都会幻想,如果宋昱不是现在的宋雨筠,而只是他们认识时那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大夫,那该会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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