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屋子不是一住十来年,哪有这么刚好。再说真要建,这点子砖木,够干啥?”赵大龙走到墙角,摸了摸比胳膊还粗的横梁木,“我看这个到时候改做窗户,估摸着还行,要不行,我拉回去当柴火烧。这木头好,耐烧。”
季唯心里惦记着这青砖石灰的,就没怎么听赵大龙的话。
赵大龙一人在那边说了半天,都没听到季唯吱声,回头看季唯蹲在地上,手里还摸着那堆青砖,一脸莫名:“这砖怎么了?”
季唯如梦初醒,有点不大好意思:“赵叔,家里头正好要砌个东西,需要点砖,你看能不能……”他想了想,又道,“不然这样,我出二十文钱,这里的砖和石灰,不如给了我吧。”
要说白要,季唯心里有点不踏实。但给多了,又有点心疼。
二十文钱买这堆成色上好的青砖,再加上半袋子石灰,加起来也得五六十文钱,喊出这个价,季唯也有点心虚。
赵大龙听完,沉默了好半天,“所以你今儿个来这,就冲着这些来的?”
季唯一哽,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来看看,这不凑巧看到有多余的青砖石灰,想着放着也是放着,要是张老爷愿意,不如便宜点卖给我。”
“你要想要,拉走便是,不过还是得跟张老爷说声,这样吧,赶明儿我去说,下午你就找辆牛车拉走,顺便把正厅给腾出来,方便打扫。”
季唯大喜,忍不住抱拳给赵大龙鞠了一躬。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多谢赵叔。”
“不用不用,要谢也不是谢我,有空去谢张老爷吧。”赵大龙摆摆手,心里头嘀咕,人真能变化的这么彻底?怪,真是怪。
季唯也不耽搁,带上赵大龙的食盒先送去周婶家。再找隔壁农户借了辆牛车,直接就去西二巷,把闲置的几十块青砖,半袋石灰和沙土给运了回来。
第8章
啪!
包子西施受不住打,整个人歪的朝床上倒去,捂着右脸呜呜直哭,“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他,是季家那个混账东西污我名节!庆哥,你要信我!”
在她床边站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一身腱子肉结实有力,他光是站在那,就像一堵墙挡在那。但他五官凶恶,嘴角下撇,两只小眼睛微微眯起,盯人的时候就像饿狼,看的包子西施瑟瑟发抖,只用力把身子蜷缩起来。
刘庆猛呸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包子西施垂落的长发,狠狠一拽。痛的几乎失声的包子西施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滚落,却不敢与男人直视。
“他还当街说我不行?怎么,老子满足不了你这个小荡.妇,还要再找个男人是不是?”刘庆狞笑地裂开嘴,松开长发的手捏着包子西施下颚,微一用力,就红了大片。
包子西施哽咽道:“庆哥,我跟了你这些年,何曾与其他男人亲近。那季唯你是知道的,与你不和,总喜找我出气。先前被你打的卧病在床数日,便将这气撒在我身上,才说了那些话。我是清白的,你要信我啊……”
刘庆直喘粗气,却并不说话。等包子西施把话说完,他才单手拍了拍包子西施脸颊,狞笑道:“姓季的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下次再见到他,没三个月别想下床!”
包子西施心里一喜,以为这件事就此将揭过,却没想听到撕拉一声,胸口一凉,刘庆已将她衣领撕开,单手将她按在床上。
“但姓季的是一回事,你让我在兄弟里头沦为笑谈又是另外一回事。秀芬,是不是这些年我对你太好,你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刘庆两眼一眯,没等包子西施开口,又是一巴掌挥在她另外一张完好的脸上。
很快,包子西施的脸颊火烧火燎的肿起来。但她全然顾不上这些,只是惊恐地望着爬上.床的刘庆。
这哪里是床笫敦伦,分明是酷刑!
“庆哥,庆哥,你饶了我吧,下回再也不敢了……”她吓得猛摇头,身子不断地往后缩着。可床就这么点大,她又能缩到哪里去?
很快,刘庆沉沉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屋里响起了布帛撕裂之声。
一滴泪从包子西施眼角滑落,直到身上不断传来骤痛,她无神的两眼才逐渐浮现出怨毒之色。
……
正蹲在地上测量的季唯打了个喷嚏,一旁帮忙的柳意绵担忧地望着他,“季哥,会不会是中暑了?”
日头正大,他又一直在外奔波劳碌,也没好好休息,万一要是中暑——
柳意绵将图纸压.在一块石头下,起身道:“我还是去煮些绿豆汤,一会用井水镇着,等你忙完这一阵,就可以喝了。”
季唯刚想说他没中暑,不用麻烦,柳意绵就已经跑进了屋,很有效率的蹲在灶台前生火。
自从前些日子,他去南街买文房四宝顺手带回了《论语》《诗经》,让他有空就多念书习字后,柳意绵看他的眼神明显就有了变化。若说之前还有几分畏惧怯弱,在那之后就只剩下了感激,一副恨不能给季唯当牛做马的模样,每每看到,季唯都忍不住心中长叹。
真是作孽,也就是个半大少年。本该被家里好好宠着,在中学里乖乖念书,怎么会需要挑水劈柴,忍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他不过是想对柳意绵好点,也算是弥补原主对这少年的诸多伤害,却没想让他将自己认作了恩人,将前事一笔勾销了。
季唯摇头,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意。
不过很快他就将思绪收拢,测量距离,用石块在平地上划出四方形的线条。接着用熬好的糯米汁与石灰搅拌,先在平地上浇上一层石灰泥浆,等干透后,再一层层固定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