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绵摇头,嘟囔道:“不是的,晚间喧嚣,有些乏了。”
“那好,我们回去。”季唯捏了捏柳意绵软乎乎的手心,领着他离开人群,走上了返回书院的幽静小道。
这小道因通往书院,往来路上出了学子以外,甚少有其他人。
刚进巷,季唯就轻扯了下柳意绵的手臂,令得他转过头望着他。只是柳意绵心中有事,眼神飘忽,不若平时坚定。
看着看着,柳意绵低下头去。
不过他一低头,季唯就伸手抬起他的下颌,不让他避开去。
“原来绵绵有事瞒着我,这可真叫我伤心啊。”季唯叹气,松开了攥着柳意绵的手。
柳意绵一急,连忙上前一步又拉住季唯,微微红着耳朵,别别扭扭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之前中秋,人多了有点慌张。”
季唯心生怜爱之情,抓起了他的手掌,五指顺着指缝插@入,与柳意绵十指交握,含笑道:“你瞧,如此,就不用担心走失了。只要有我在,以后不要担心。再把你丢了,你打我吧。”
“打你……”柳意绵含羞带怯地抬头乜了他一眼。
季唯收到了那目光,心头荡了下,他摸了下鼻子,“走吧,咱们回去,天色也不早了,洗澡什么的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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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院,拐去了马厩取了书,两人朝校舍走去。果见房门紧闭,林泰等人离去时,有照他吩咐,把门关上。虽说书院中都是学子,众人知书达理,不会干出偷盗之事。但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季唯推开屋门,柳意绵快步去点燃了屋里的烛灯。他平日只在书桌上点一盏,但今日季唯难得来一趟,烛灯暗淡,他又从柜子里去了一盏小灯,点燃了放在屋子柜台上,一下子将屋里照亮了许多。
只不过屋子一亮堂起来,柳意绵就怔住了。
他素来喜欢整洁,哪怕只有一人居住,也日日整理房屋,只除了今天季唯来访,他同他出门游街,并未整理。可林泰、纪宝山都是文雅之人,他们二人下午不在,竟会不经允许翻看屋子里的东西不成?
柳意绵呆立当场,有些想不明白,目光迷茫的扫过半开着灯衣柜,还有翻的乱了的衣裳。
他小嘴因吃惊而微微张着,季唯见他久不动弹,朝他看来,一眼识破了他心思,走过来顺着柳意绵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了半开的柜子,和有些凌乱的衣柜。
“进贼了?”季唯皱眉,声音有些沉。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满是文人的书院里,竟然会出现窃贼入室的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你去找找,有无丢了什么贵重之物。”季唯不住在这,也不知柳意绵有没带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当初来的时候,东西他都帮着整理过了,应是没什么的。而且上回并未给许多银两,用了十日,也该用光了。
柳意绵摇头,把脖颈里的玉坠子抽出来,有些欢喜道:“最贵重的东西,我已经贴身佩着了。屋里除了书,就只有二钱铜板,我放在装书的箱子,堆在书桌下。”
那书桌处看起来如离开时那般,似乎无人动过。若是冲着钱财来,那处反而是最平安的所在。
不过柳意绵还是上前,从箱子里取出几本书,然后掏出了一个有些鼓的钱袋。不过比起季唯刚给他时,要干瘪了不少。
“我当初给你一两,你还剩二钱?”季唯接过钱袋子掂了掂,“你初入学,正是花钱的时候,这些钱,无需省!”
季唯语重心长。
柳意绵轻允,“我晓得的,只是常与林泰、勉光、宝山三人出行,大都各自付账,有时他们还抢着付账,这钱有些用不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颈。
“那你以后也抢着付账即可,特别是不要让赵勉光为你付账。”季唯冷哼了一声,把钱袋丢到了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柳意绵不解,疑惑。
今日季唯与他私下共处,已多次提及了赵勉光。按理说,他们二人应是不相识的,怎会如此?
柳意绵虽想问,但不知道为何,看到季唯的表情,下意识就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好。”柳意绵走到衣柜前,有点踯躅,不知要不要开口,但想了下,还是询问季唯意见,“我要不要去问问林泰,看他知不知道什么?”
“不用去。”
“好,不去了。”
“林泰是端方君子,必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想来这事,发生在他离去后。你若是去问他,岂不是让他以为你在心中怀疑他?不去为好。”季唯坐在床边沉思,林泰等人不可能,那么谁会做出这样的事,“能在这校舍中来去,又不引起注意的,应该是书院学子,要么就住在这,要么时常来这。”
若是让季唯在这呆上几日,定能查出这登堂入室的小人。可他却没这功夫在这守着,只能由柳意绵自己多长点心。
“以后出门,一定要锁好门,以及不管是谁,若是突然亲近于你,一定要再三思量,是否对你有所图。”季唯细细交代,柳意绵连声应允。
“好了,我该去洗个澡了。对了,校舍里去何处打水?”
“校舍后有井,可打水。”柳意绵站起身,有点急,“我去帮你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