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月结束后,这两家的铺子除了店面大小外,不管是招牌,店内摆设,颜色搭配上,竟都出奇的一致。
饶是不了解内情的人,也都明白这两家之间,是做了什么秘密协议,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林耀祖虽然怕有人会与他争抢生意,但又却如季唯所言,这一百两银子并不是什么人,都像他这样舍得掏的。
再则,这大溪镇大大小小的饼铺不知凡几,可并非有了大的,就没了小铺的生存空间。更不要说现在做西点的铺子,整个大溪镇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根本就供不应求,哪会出现抢生意的情况。
林耀祖的铺子重新开张的时候,请的是季唯去帮他剪彩。季唯也因此能名正言顺地见柳意绵,同他待在屋里腻了两天,又不得不赶回长柳镇,接手张老爷子逐渐丢给他的担子。
每日除了翻看张家厚厚的陈年账本,从中了解张家旗下各大铺子的运营状况外。由于林耀祖铺子转型的成功,生意越做越红火,早已远远将之前的对手甩在身后。引来了不少眼热的同行,隔三差五地上门,总想跟他做一笔加盟的买卖。
来人中十之七八听到高昂加盟费,吓得脸色铁青,转身就跑。只剩下那么二三成的人,愿意坐下来听季唯谈一谈计划。
若真有兴趣,还得带人去实体店里走上一遭,看看生意如何,顾客口碑如何,再尝尝店内单品,回去思考一下。
这一套流程下来,最后能真正签订合同的,一成都数不上来。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这过程,却又是不能缺少的。
随着生意的扩大,供货量的不断上升,一开始的场地早就已经不够用。季唯又在附近找了个空屋,公开招收标准,面向整个长柳镇,优先录取还未成家立业,性格老实本分的青年少年,签下合同,包吃包住,成为季唯手下长期学徒。若从学徒转正,就能成为他身边的核心成员。前途一片光明,或许还有机会升做店长。
以最短的时间,季唯成为了长柳镇上最炙手可热的大红人。而当大红人的代价,就是忙成了陀螺。
不过在这些公事外,季唯每日还要抽出时间,处理私人事务。正如他曾对柳意绵所说的那样——
哪怕我不来,也会让你知道,我@日日都在想你。
对于季唯来说,他所能想象到的最浪漫,就是通过这一份又一份的甜点,将他的思念送达。
*****
“我顺路过来,就捎上了,还不赶快打开,给我瞧瞧。”游远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搬了张凳子坐到柳意绵桌前,看着他起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意绵日日都会收到一盒打着丝带的精美糕点。
最初的时候,关于这一点,某些看不惯的学子,还颇有微言。可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份来自另一个镇子,风雨无阻送到柳意绵手中的点心,征服了他们每个人……的舌@头。
柳意绵很慷慨,总会将东西与众人分享。
久而久之,大家就开始跟着期待起了每天同一时间,这份小小的意外之喜。
今天会是什么?
除了季唯,没人知道。
柳意绵打开盒子,一张纸片散落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上面写了一行弯弯曲曲的字符,并一行纤细规整的小楷。
MyTiramisuboy,wouldutakemeaway?
我心爱的男孩,你愿带我走吗
有人伸着手想要看纸片,柳意绵反手藏到身后。等有人嗤笑着,说肯定是情@人写的密语时,柳意绵才涨红着脸,间纸片藏到胸口,紧紧贴在胸口的位置,努力将眼睛移到了盒子上。
盒子里头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蛋糕。
最顶上撒了一层黑色粉末,用奶油勾勒了心形图案,层层叠加的奶油与充分浸泡了酒液的手指饼干交织在一起,甜蜜的如同那个初秋的午后。
众人都在兴奋地催促柳意绵,可他看着那漂亮精致的小蛋糕,却隐秘的生出了几分独占的心思。胸口充盈的感觉,让他的勇气大到了连他自己都吃惊的地步。
直到他看到了游远吃惊地眼神,柳意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已经说出口了。
“现在我倒真好奇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了。”游远摸着下巴笑了笑,“你真该庆幸在这的是我们,而不是林泰了。”
否则以林泰的性子,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是啊,我都有些嫉妒了,游远兄,过了年我就十七了,是不是该找媳妇儿了?”依靠在桌上的另外一个圆脸学子,有些惆怅地叹气。
“找了媳妇,她也不一定能有人家这本事,变着花样做吃的,月余没个重样!”
“噢,不管怎么说,有了媳妇就有人疼了,哪像我们——”游远拖长了尾调,慢条斯理道。
柳意绵的脸颊越来越红,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还是坚定地将小蛋糕盖了起来,抱着蛋糕盒站起身,窘迫地寻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看看,看看,跑的好像我们会去抢似的。”